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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卿抽出桐梧手里的笔,认真给桐梧示范了一遍。
单是握笔的姿势还算简单,桐梧也不是真的笨,再拿过去就学会了。
只是他不熟悉,这样拿着完全用不上劲儿,画在纸上的线条断断续续,惨不忍睹的。
苏玉卿摇摇头没再去看,认真把画像收起来,想了想还是塞进了乾坤袋里。
桐梧还在埋头奋斗,苏玉卿要走,他就拿着纸笔跟在苏玉卿屁股后头,苏玉卿荡秋千,他就坐在树底下。
奋斗许久,桐梧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旷世之作,丢掉笔拿着纸屁颠屁颠跑到苏玉卿面前,举起来给苏玉卿看。
“卿卿,好看不?”
苏玉卿窝在秋千上看着那张纸,上面是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线条。
因为桐梧不会用笔,线条一会儿粗一会儿细,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桐梧写了什么,只觉得丑,特别丑。
苏玉卿问他,“你写的啥?”
桐梧蹙眉,“你啊,看不出来吗?”
似乎是怕苏玉卿不信,桐梧指着画上的黑点说,“泪痣,是不是一模一样?”
苏玉卿嘴角抽了抽,目光上移两分,落在那个歪扭的圈上,所以,长圈里面一坨黑色是眼睛?
蜈蚣一样的粗线条是眉毛,那些细条歪七扭八是头发?
苏玉卿可以理解桐梧的画工,不会可以不画,但他不理解桐梧的审美,他是怎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模一样?
苏玉卿叹息,从桐梧手里拿过那张纸,语重心长的放在脑袋边,生无可恋的问,“像?哪里像?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长这样?不是我挖苦你贬低自己,我觉得这一团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看不出来是个人。”
桐梧看了看苏玉卿,又看自己的画作,来回数次后委屈的坐在了地上,眼尾耷拉下来就要哭,“我又没画过,我已经很努力了。”
“不会就别画。”
苏玉卿单手将那张纸团成球,想随手扔了算了,可看桐梧那委屈的样子还是作罢,嫌弃的塞进了衣袖里。
桐梧委屈巴啦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苏玉卿抿唇,他觉得,一个心智六岁的娃不应该知道什么叫吃醋,但桐梧的行为明显就是在吃醋,默默的在和天一攀比。
苏玉卿叹气,向桐梧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拍拍身边的位子。
桐梧坐下来,双脚踩上来,手掌搓着膝盖委屈道,“我知道自己不聪明,手也笨,不会写字,也不会画你。
我可以学的,有人教我的话,我肯定就能学会了。”
“你爹连这些简单的都不教你?你的名字会写吗?”
桐梧迟疑的点点头,自己的名字他还是会写的。
苏玉卿哦了一声,勾勾手指从屋里取来了纸笔交到桐梧手上,“写一个我瞧瞧。”
桐梧很听话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苏玉卿,眼里带着希冀的光,一副我很厉害快夸我的样子。
苏玉卿也的确是想夸他一句做做样子,可在他看到白纸上的那两个字后,苏玉卿沉默了。
原谅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两坨墨是字,也很难在知道答案的前提下认出来,这一刻他有两个怀疑。
一、桐梧学习的字和他认知的不一样,就比如现代简体和古代繁体,还有更古远的甲骨文。
二、字是一样的字,他认不出来是桐梧手残,传说的狗爬字在知道答案也能硬猜过去,但桐梧更牛逼,他完全看不懂。
很好,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很充分的证明了一个问题,桐梧是个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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