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骂他一个字,话里藏着的意思却也把他刺了个透了。
于是上了车,他让陈副官在洋货店停了停,他要去买些用的东西。
提着大盒小盒,他让陈副官开去了周家。
车停了,周君从东西里拿出一份德国牌洋烟,孝敬陈副官。
陈副官倒也没推拒,收了下来。
想了想,竟像是作为回礼一般:“少将大概还会来找您的。”
周君差点笑出声,他不在乎这个事。
许多的人喜欢雍少将去找去寻,恨不得雍少将心里有自己。
可这关他周君什么事呢。
他不缺钱,不缺女人。
唯独能在乎的是感情,这东西他没有,雍晋更不可能有。
但这话不能说破,于是他噙着抹微妙的笑下了车。
母亲是周老太爷最喜爱的小女儿,大哥是舅舅长子嫡出。
他入周家后同舅舅舅母说了会话,便将礼物一一送了出去。
长的幼的喜好,老的少的适用,就没有记错的。
等哄得一干人等开开心心,就被大哥的身边人叫去了书房。
刚一入门,屋里的味道还残余些许。
周君嗅了嗅,终于觉出了这味道究竟是什么。
是木离青身上的,是大哥身上,大烟的味道。
他大哥坐在书桌后面,瘦白的一张脸,同他十分相似的一双眼。
屋里不算敞亮,只开着一个小窗。
他看到大哥的手搁在一个账本上,泛青的血管盘踞在手背,一颗翠绿的扳指,骨头隆起着,好像又瘦了一些。
周君向来对大哥是又想亲近又敬畏的,于是他站在离门不远的位置,像是随时都可以跑一样,小心地喊了一声哥。
周家大哥,周阎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手指抚在茶杯上,沿着边缘,不紧不慢地抹着。
屋里的味道好像又浓厚了些许,大概是窗子没把味道散开。
桌上除了高高叠起的账本,还有许多玩意儿,光斑斜在上边,漏沙、精致的铜盒,火柴,没有点燃的煤油灯。
大哥以前的东西,总是齐整的,如今愈发的乱了。
他看着铜盒,心里想着里面大概就是芙蓉膏了,大哥什么时候,也玩上大烟了。
胡思乱想间,大哥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没有立马接上。
那茶杯便摔了下来,将周君震了一震。
周阎声调甚至没怎么变,只淡然道:“雍家那位,最近和你走的挺近的。”
周君看着地上的瓷片:“还行。”
周阎笑了一声,那音调说不上来的奇怪:“你还真的什么人,都有能耐勾搭上。”
周君眨了眨眼:“说不上多有交情,只是见过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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