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阎说:“这偌大的周家,撑起来只靠原来的生意是不够的。
自从洋人带了自己那些便利的好看的,新潮的有趣的东西。
老百姓已经不要旧的老的了。
我们的绸缎、酒庄、生意一年比一年差。
我不能……不能让周家到我手上了,就败下去。”
周君从未关心过家里的事,他哪能知道如今的境地是一日比一日难。
他还是那醉生梦死的小少爷,直到他大哥宛若叹息道:“我何曾不知道大烟是不好的东西,可周家,还有你嫂子,我都得护着,有能力护着。”
他望着自己的哥哥,心口如同堵了一大团棉花,酸酸涨涨的。
于是他动情地喊了一声哥,鼻子酸溜溜的。
周阎似笑非笑地瞧他:“所以我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听吗?”
周君这下倒闭了嘴,他想雍晋要来找他,他也拦不住啊。
他是半点没想明白,他作为一位毫无实权的纨绔子弟,雍晋非得贴上来,有何用。
周君只能说:“大哥,我尽量不拖累家里。”
周阎也是不指望他的:“你老老实实,别惹事就行。
实在没法,我送你出国。”
周君才回国不到两年,哪里肯又出去了。
大哥合上眼,靠在座椅上歇息。
周君又觉得不对了,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今天围堵他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听雍晋的意思,分明是大哥认识的。
想到雍晋,刚被自家大哥教做人的周少爷正满心内疚,哪还敢想那些儿女情长。
更何况今天雍晋当着大哥演得那出戏,他又不傻,哪里看不明白,他是雍晋拿捏着用来敲打周家的筹码。
心里梗得慌,周君托腮看着车窗外,却又什么都看不进去。
周阎没有带他去医院,而是送他回公寓,一会让私人医生上门。
周君扶着车门说不用,他确实没有大伤。
只是防身的德国枪丢了,他找个时间上周家再拿一把。
回到家中阿妈对于他身上的伤很是大惊小怪了好一阵,给他蒸了好几颗鸡蛋,嘱咐他该怎么敷。
周君拿着鸡蛋在自己脸上滚,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破了相就不能出去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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