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看清来人,连忙收起亮出的兵刃,跪地行礼:“陛下!”
皇帝撇了青木一眼,大步往江焱的房间走去。
青木不敢拦。
所有人青木都能拦,唯有这位他不能,否则就是给主子招惹事端。
房间内烛火未息,皇帝走入其中,一眼就看到了内室床上平躺着的人。
江焱听到了动静,侧头一看,来人乃是九五之尊。
仿佛有所预料,他没有表现得很惊讶,而是慢慢起身,欲下床行礼。
皇帝瞧着他的动作,连忙上前将人扶住,“不用行礼了。”
江焱目光落在皇帝的手与他相触的地方,厌恶一闪而过,应激般撤回身子躲开了皇帝的手,然后整个人落回床上。
皇帝……
看着自己被嫌恶的手,皇帝心中怒气丛生。
可再瞧本就消瘦的江焱已经瘦成一把骨头,这么点动作就虚弱地伏在床上喘气,他便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了。
这一遭,江焱也是受苦了,若是再逼他,怕是要适得其反。
皇帝默默收回手,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究竟是谁害了你?你可知。”
查了这么久,毫无线索,皇帝都纳闷了。
江焱微微起身,然后靠在床头,仰面凄楚一笑,“臣做了那么多坏事,伤害了那么多人,想杀我的大概很多,陛下都查不到,我又如何能知道。”
皇帝一噎,“你这是怪孤让你去做你不愿之事了?”
“臣,不敢。”
江焱淡淡,没有多少恭敬之意,更像是敷衍般说着,“听君命,承君恩,江家之荣华少不了陛下的恩泽,臣都懂。”
虽然态度算不上多么恭敬,但皇帝还是听得很舒服。
江焱素来是懂事的,有江焱在的日子,他这个皇帝别提多省心了。
“总归是好起来了,你好生养着,孤一直把丞相之位给你留着呢。”
谁下的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江焱好起来,当这个丞相。
那些个儿子,他实在不放心,不敢把过于大的权利交付出去。
太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权利一旦在手,野心便会滋长,他的帝位便岌岌可危。
江焱侧头望过来,眸里一片黯然,“陛下,臣如今这个身体怕是不能担此重任了,我听二弟说九皇子和大皇子都在协理国事,九皇子睿智,有能力,可堪重任,大皇子虽不够聪慧,但胜在踏实,也能帮上忙,有他们二人,定能为陛下分忧。”
皇帝拧起了眉头,心慌了一瞬。
江焱这是生了退朝的心?
那可不行!
“别胡说,你这身体只是亏损了,孤会命太医院为你好生调养,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江焱很平和,继续推辞:
“我的身体我知道,早前就不行了,这次更是雪上加霜,纵然调理也难。”
“国事繁重,臣确实已心力交瘁,无能为力。”
“如今我已无所求,只希望能活到妹妹出嫁时便足矣。”
三句话,说得皇帝彻底慌了。
他这朝堂没了谁都行,唯独不能没了江焱。
以前江焱一直在,皇帝没什么感觉,觉得朝堂上下,各路皇子势力都是他的威严在镇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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