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贻都已经用手臂去遮挡了,预料中的一拳却没有落在身上。
只有毛巾吧嗒一下掉落的声响。
谢晓辉还是站在那里,眼睛通红。
秦贻粗重的喘了口气,蹲下来拾起了毛巾,“让我给你拿毛巾,拿来……”
后面的话秦贻没再说,而是开了龙头,仔细的揉搓着毛巾。
偌大的厨房极为安静,明亮的日光灯照得这片空间惨白一片。
“你干嘛不走开?”
秦贻背对着谢晓辉,先是听到了打火机的一声脆响,继而就是谢晓辉这句冷冰冰的话语。
“每次我喝酒,你都敢凑过来。
别以为这阵子我没找你麻烦,就意味着再不会找你麻烦。”
“拿去,敷着,否则明天眼睛会肿起来。
想说狠话或者想做狠事儿,时间长得很。”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谢晓辉一把扭住了秦贻的手腕,力道很大,“我让你别管我,并且,别再阴森森的窥视我!
甭跟我用半点儿好心。
省了吧,你再怎么表现的无害,对你也没半点儿好处!
无论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知道你很难受。”
秦贻明明笑得很轻浮,明明那是谢晓辉很厌烦的表情,甚至,话里透着的嘲讽之意格外刺耳,然而,他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恍似真诚的关心。
“撒手。
敷你的眼睛吧。”
谢晓辉一放手,秦贻就将毛巾塞进了他的手里,继而转身就要离开。
“这是你在这个家里学到的吗?”
“学到什么?无限放送爱心?”
秦贻的口气不屑一顾。
“知而不言,看到什么也不发问。
时而装瞎子,时而装聋子,时而装哑巴。”
“我问什么?问你?你会说吗?”
秦贻回过了头,看向谢晓辉。
一支烟燃尽,他将烟蒂丢进了水池。
短暂的静谧过后,谢晓辉看着秦贻走出了厨房。
屋内,温热的毛巾敷在泛着血丝的眼睛上,谢晓辉的眼泪却并没有被抑制住,反而,因为这安静与空旷,又重新涌了出来。
走廊里,秦贻走的不快,诚如谢晓辉所言,他很想知道他因何这般的悲伤,然而,也如他所说,这个家,不成文的规定之一就是:知而不言。
好奇杀死猫,我们每一个人却不能杜绝这种心理。
这在这样的宅邸里,是最大的禁忌。
他还犯不上为他将自己卷入什么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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