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难以发泄的热度郁积成了阵阵疼痛,混杂着酥麻和难以形容的快感,一切感官都已经消褪,颜离熙最后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浑身如浆的汗液和梅皓急切地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那一天夜里发生的事,对于两个城中的人来说都仿佛做了场梦。
落雨了,满地狼藉的酒盏混着美酒馥郁的味道随着水消失在骤起的浓雾中。
那场雨,一落起来就没曾真正地停歇过,在一阵阵凉意的引导下,秋天也就正式到来了。
在收到颜离熙寄出的第一封信后,宾与怜还收到过大约四、五封夹着梅花图的信件。
可是当他尝试着用上次的方法获取隐藏内容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读不懂那些看似随意组合的汉字。
事后他也将信件拿给了慕容刑,而同样迷惑之后的结论就是梅皓已经替调换了梅花图。
狐狸毕竟是狡猾的,即便是面对着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拿着新寄来的图和第一次的作对比,在笔触和意境上都有很大的区别。
这才真正意识到与颜离熙的联系已经完全被隔断。
早朝上关于寒州城的每条一消息都会让慕容刑郁闷一整天。
若不是实机尚未成熟,宾与怜甚至觉得他会立刻发兵攻打寒州城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颜离熙这个名字仿佛被人从世界上抹去了一般。
当慕容刑不再为患得患失的情绪所左右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常。
在宾与怜的名单基本上再也无法添加上任何名号的时候,远在边防的要臣们也陆陆续续回京述职。
其中几位也加入到了这次密谋中来。
但可靠的军队大都在京城北边,若是想要对位于南方的梅皓有所行动,势必会行军浩荡,打草惊蛇。
幸好前几个月的旱情也拖延了梅皓行动的步伐。
矛盾真正地暴露出来可能要等到明年夏天。
因为看见了不久的将来,所以等待的心也就分外焦灼。
在宾与怜连着数个晚上荒唐地梦见颜离熙生下了梅皓的宝宝之后没几天,慕容刑便借口秋猎再次将梅皓召回了京城。
知道颜离熙一定会想办法跟回来,这也是他们再度取得联系的唯一方式了。
慕容刑所选定的猎场在京城的西郊,与它毗邻的,便是颜离熙一家的祖坟。
包括了和之在内的颜家所有逝者都埋葬在那里。
圣旨到达靠山王府的时候,颜离熙的画舫正停靠在王府门前的码头上。
那是梅皓特意替他准备的散心工具。
因为自从塔上的那一夜之后颜离熙就突然又病了起来,先是发烧卧床,只当他是那夜的不适,梅皓派人看了几次,可等到烧退了人却依旧不见精神。
整天就那么倦倦地靠在窗前。
有时候读几页书,梅皓来了也不搭理。
等到了后来,竟然连书都不看了,整天就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这才知道他是不愿意被闷在屋里,梅皓只好妥协地放他乘着画舫在城内的水道中游览,城西边有个湖泊,湖边群山环绕,风景独雅。
颜离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消磨的。
表面上慵懒度日,然而心中却依旧盘桓着那些阴郁的目的。
虽然画舫上有梅皓留下来监视他的人,但颜离熙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城中任何可疑的动静,他甚至学会了用当地的方言向岸边的居民们打听情况,然而梅皓的仔细却让所有的工作收效甚微。
这么多天来丝毫得不到来自于京城的任何消息,颜离熙的心中已经开始渐渐忐忑。
这次一看见传诏的使者,倒叫他心中落下一块大石,至少他知道应该回京一趟。
第二十七章
打赏之后遣走了送诏的使者,梅皓坐在正厅中的红木靠椅上,光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端起手中的茶盅浅啜一口,然后平静地向那个一直站在窗下的人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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