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斯特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思量,他看着岳江远,开口:“他和我两个人。”
鉴于他们外国游客的身份以及旅馆主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在被要求留下联系方式和短期内不要离开这个国家之后,对两人的取证并没有持续太久。
警方离开之后惠斯特立刻去找岳江远,天色渐亮,他不必太费力就能看清楚岳江远苍白的脸色。
岳江远正在点另一支烟,觉察到有人靠近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目光中紧张怜悯兼而有之,更多的还是漠然。
当他看见来人是惠斯特后,并没有说话,点好烟之后抱住手臂,静静注视着他。
“向你要根烟抽。”
岳江远就把打火机和一整盒烟都抛过去。
惠斯特点好烟后又把东西抛回去,并简短地道了个谢。
他太久没有抽烟,第一口就呛到,咳得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岳江远就说:“我以为医生都不抽烟。”
缓过来一些之后,惠斯特摇头:“我们对彼此都知道得太少。”
岳江远脸色不变,微微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岳江远,目前这样的关系,不是我想……”
然而他的话被突兀地打断:“我对你的想法没兴趣。
这么折腾了大半夜,我实在太累了,再会。”
惠斯特却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抢上前去拦住他:“那就直接拒绝我。”
岳江远抖开惠斯特按住他肩膀的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同样一脸固执的惠斯特:“如何表达以及说什么的权利在我。”
话说到这里气氛立刻僵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僵持了一刻,惠斯特手上没有抽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手一抖,目光一转开的工夫,岳江远已经换上另外一副神色,简短地说:“假期结束了。”
这次惠斯特没有阻拦他的离去,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一个模糊的念头浮上来:他又一次失去他了。
那桩命案几天后被确定为自杀。
惠斯特在得到警方的通知后,没几天就离开了这个国家。
他知道岳江远早他一天已经动身,但是却没有去找他,岳江远当然也不会向他来道别,两个人就这么平静地各奔东西而去。
回国之后惠斯特很快投入新的生活工作之中——他在伦敦的一所大学找到一份半研究性质的工作,除了定量的门诊和给本科生授课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研究中渡过。
如果他从来没有去过印度,没有选择做一名志愿医生,也许他的生活在若干年前就是目前这样了,毕竟作为学医的人,这种人生才是最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
不过对于惠斯特而言,在经历了最初那短暂的不适应期后,他也开始享受眼下这种在某种程度而言非常舒适的生活了。
圣诞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他妹妹专程来伦敦看他。
冬天的伦敦天气很差,白昼苦短,明明离晚饭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已经彻底黑了。
因为离餐厅的预约钟点还有好几个小时,枯坐干聊又是很无趣的事情,娜塔丽就提议去离餐厅不远的美术馆看看。
惠斯特对这个最小的妹妹素来宠溺,两个人在美术馆里一边看画,一边低声闲聊。
如此的悠闲光景惠斯特自是乐在其中,他微笑着听他妹妹说着她在大学里的趣事,偶尔接话,并心安理得地让娜塔丽给自己带路。
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种地方遇见岳江远。
或是说,自从那个清晨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以为他们彼此再不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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