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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裘接过棒棒糖顺手搁进兜里,给这一闹已经是没脾气了,更别提摆黑脸,他无奈地重叹:“爸,现在该讨论的是你闯了什么祸。”
闻言,吴水牛立马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神情委屈地咀嚼着嘴里糖球,不平地嘀咕:“不就是捉贼,这是我的本职嘛,人民公仆捉个蟊贼还有错?我容易么我?”
“你捉贼没有错。”
燕裘揉了揉额角,语气稍微放软:“但是你把贼揍得上医院就理亏,你清楚法律是怎么回事,是吧?”
“当然,那鬼东西太他妈的助长犯罪了,捉个贼送一顿胖揍那查是机会教育,这个竟然还算是犯法来着,真烦。”
水牛大大咧咧地为自己鸣不平,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燕裘自然明白水牛嫉恶如仇的性子,也清楚法律有时候的确太过死板,不过法律就是法律,有它的存在就需要遵守。
所以他才要当律师,只在熟知它,才能驾御它。
“行了,听你的说法,他是有意控告你?”
“他是这么嚷的,刚才就一直在嚷警察伤人什么的,大嘴巴,早知道就打掉他整口牙齿。”
“嗯,他在哪里?我去跟他谈一谈。”
“哦,他住院了,在十一楼的1103号病房里,靠,那混蛋老实嚣张,还挑独立病房入住,想狠宰老子一笔呢。
那家伙满嘴里粗口漫骂呢,要不你还是别管了,一会大夫人过来,他会给摆平的。”
不提阮元沛还好,这么一说,燕裘更不想被较下去。
事隔多年,即使燕裘再也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却也绝对不想输给阮元沛。
“交给我。”
顿了顿,燕裘还是拍拍吴水牛的肩膀才转离开,准备去跟某人‘谈一谈’。
不料却看见不远处双手抱胸的白暮。
他急着找人,倒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也跟过来了,似乎一直在看戏,那神情有着别有深意。
燕裘脚步仅仅稍顿,立即就快步越过白暮,即使知道被尾随,他也没有制止,一路上电梯直奔病房。
终于找到躺在病房里的男人,的确伤势不轻。
但是正如水牛所说,不想遭罪就不应该去抢劫,这是罪有应得。
可是执法者也没有权力行使暴力对待犯人,一旦超越法律允许的范畴,同属于犯罪。
可是律师的存在是为委托方服务,申张正义还排在后面。
“你好。”
病人斜眼睨向燕裘,感觉这是‘说客’,就一副没得商量的嘴脸。
燕裘不恼,他径自往床边座位坐下,根本不给对方有拒绝的机会,就开始耐心地分析利害关系,细说关于吴水牛的伤人罪和对暴力方抢劫罪的惩罚在什么情况下可能降低刑罚。
当然,他也很婉转地告知对方,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一位恶形恶状地控告警官的罪犯身上,最高刑罚正在向态度恶劣的犯人热烈招手。
“你,你这是恐吓!”
罪犯脸如土色,还要垂死挣扎。
燕裘只是希望尽可能轻松地摆平事情,但是非要打官司也是无所谓的,因此他的态度更加从容:“这只是善意的忠告,你当然可以无视它,再见。”
话落,人已经离开座位,不准备多费唇舌。
“慢着,如果我不告那条子,我算是合作,这能降底刑罚,是吧?”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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