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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紧紧地看着宁无忧,目光似锐利的剑刃,他抿紧唇,刚想要发言,殿宇之中传来上朝的钟宇玉磬相击之声。
谢瑾瑜微微上前,低声道:“皇上,临朝时辰已到,不如先入殿,上朝处理。”
宁无忧带着木梓衿微微退开,皇帝这才缓缓地上了石阶,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殿宇之内而去。
身后鱼贯整齐的文武百官无声的跟随,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听见脚步声与衣袂摩挲声和珠玉相扣之声。
宁无忧与木梓衿跟随在后,见太后也被人围拥着进入,竟在殿堂之上立起屏风,似要留在此处听审了。
皇帝缓缓坐上龙椅,隔着丹陛,静静地看着乌泱泱一群人伏身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山呼万岁,声音如往常般震撼洪亮,他高高端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宁无忧。
宁无忧与木梓衿站在殿宇中央,一副等待审问的模样,分明最是狼狈仓皇的时刻,可那两人却依旧泰然自若,安然而立,犹如流岚雾霭之中的两棵树木,笔直、端正、傲然,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暴风雨,而是晨霭丹露。
皇帝掩在袖口之中的手缓缓地握紧,心头一片迷惘。
他沉默地看着,殿宇之外的淡金色的光缓缓刺透而来,落在宁无忧的身上,逆着光,他看不清宁无忧的模样,可他想象得出,他定是如往常一样,怡然自若。
而自己,却像是走入迷雾重重的小兽,不知所措,在他面前,依旧有些可笑。
众臣百官山呼完毕之后,皇帝开口道:“平身。”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
“皇上,”
谢瑾瑜此时执笏上前,恭敬说道:“臣有本启奏。”
“准,”
皇帝轻轻点头。
“臣弹劾楚王宁无忧,”
一切犹如早已排练好一般,照本宣科地按着计划走着,谢瑾瑜声音平静,并没有多大起伏,可字字清晰,仿佛志在必得,“楚王之罪,最重乃谋逆。
楚王宁无忧私自扩张振军,并暗中勾结部分节度使,力量渗透至朝堂与大成各军,企图控制大成各军队力量,意图谋反。
私自扩军,其罪一,勾结节度使串通谋逆,其罪二。
其三,”
他顿了顿,看向木梓衿,“楚王私自收留朝廷凶犯木梓衿,并将其化名为红线,伪装留在京城之中,其心难测,且是欺君!”
他抬首,直视皇帝,“如此种种,楚王之罪,霍霍滔天,若不严惩,实在是大成之不幸,请陛下明察!”
皇帝抿唇,静静地与木梓衿对视一瞬,低声道:“王叔是皇室贵胄,身份尊贵,朕顾念与王叔亲情,不忍审问王叔,便给王叔一个自辩的机会。”
他又看向木梓衿,目光冷厉。
话音一落,众人暗中松了一口气,又听闻谢瑾瑜说道:“皇上,可木梓衿是杀父凶犯,杀父之罪罪大恶极,更是不道重罪,按刑律当斩,这样的罪人实在不配站在这殿堂之上,还请皇上将其收入天牢,发后问斩!”
木梓衿心头一沉,忽然感觉手被人轻轻握住,她侧首看向宁无忧,见他讥诮一笑,冷声道:“谢瑾瑜,你未免也太过心急。”
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此举或许是欲盖弥彰,亦或者,是你害怕木梓衿在这朝堂之上揭穿所有的阴谋,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王爷,木梓衿杀父在逃,朝廷已让人捉拿搜捕一年之余,她本就罪恶滔天,杀父之行证据确凿,难道不应该押入天牢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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