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建成睁开眼时,李世民闭眼谁在一旁。
挣开对方搭自己身上的臂膀,他不着痕迹地下了床。
只觉周身俱是酸痛不已,而昨夜是如何自院中辗转进了屋内,也依然不太记得了。
只是房内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倒确实足以见证昨夜的狂乱。
李建成无声轻笑,一言不发地捡起衣衫,慢慢地穿上。
随手取了李世民的发冠发弁,束起长发,他走回床边,默然地看着床上的人。
大抵是半年征战的内耗,此时仍未全然恢复,李世民依旧是侧身而卧的姿势,似是病未有所觉察。
李建成静立了片刻,伸出手,替他拉了拉滑落的被衾。
然后他转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
回身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神情平静得近乎冰冷。
随后他垂下眼,慢慢地将这一切掩在门后。
地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结束了。
————
半月后,王世充大军变本加厉,大肆骚扰。
李渊大怒,终是下令,让李世民率军前去讨伐。
李世民慷慨领命,不日便带着手下强兵悍将,浩荡而发。
李渊仍是出城亲送,无形之中,已然将他视作挽救颓势的最后王牌。
临别之际,李世民一面应下父亲的诸多嘱托,一面却不由抬眼望向李建成。
对方立在李渊身后,神情之中始终带着浅淡而极有分寸的笑意。
待到李渊一言已毕,他只是笑着附和道:“世民天纵英才,此战必胜。”
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然而李世民心下却知,只这一句,便将是他肝脑涂地的因由。
待到出征大军浩然而出后,李渊带人先回,李建成并东宫诸人稍后。
魏征打马同他并辔而行,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不由关切道:“殿下可还无碍?”
李建成清了清嗓子,笑道:“无妨,不过偶感风寒,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魏征闻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实则李建成一夜未归,次日一早返回东宫之后,便大病一场,过了这半月,身子仍似有些虚。
以魏征之聪明,其实早便从蛛丝马迹之上猜得缘由。
只是头一次,他没有旁敲侧击或者直言发问。
因为他知道,哪怕李建成不加欺瞒,这答案,自己却也是不愿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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