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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兄弟也是会做人的,临走的时候,留了简单的药方,村民们可以自己做点膏药什么的,哪怕药效不如他们做的,但是也能起到点作用。
他们人一走,村里就开始琢磨棉花的事情。
老队长在那里直叹气:“就算有棉花种子还不够,咱们这边也没个会弹棉花的手艺人,以前东头倒是有一个的,偏偏十几年前就过世了,也没把手艺传下来。
而且,这棉布是怎么织出来的也是个问题,别说村里的小年轻了,就算咱们这么大年纪的,谁又见过这些玩意了?”
村民们都是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个问题,这边一直以来是比较发达的地区,民国的时候开始,这边附近就开了不少纱厂布厂什么的,因为那种机织的布又便宜又耐用,比自家织的土布要划算得多,因而这手艺自然是失传了,后来这边零零碎碎有人种棉花,也就是为了自家做棉衣棉被什么的,脱棉籽都得用机器,别的手艺,那是一概不会的。
陈瑾在一边插口道:“这倒不必担心,我以前闲着没事,买过一些杂书,后来回来也带回来了,现在还在家里呢!
上面倒是有古时候用的一些纺线织布用的机器,回头让村里几个木匠做出来,大家熟一下手,也便差不多了!
如今还是棉籽的问题,那边离得太远了,还在别的县呢,中间起码也有好几十里地没有人家,咱们要是带粮食去换,难免要被人盯上!”
几个年纪较大的村民听了,都是喜形于色,老队长一拍手,笑道:“从小就见小陈你喜欢念书,果然有用处,这不,大半的问题解决了,至于棉籽的问题,咱们还是像那次换盐一样,多带几个人,这样安全一点!
小陈你回去把那书找出来,你们去换棉籽,顺便再换点棉花回来,咱们这边先让木匠把机器做出来!
哎,说起来现在种棉花已经晚了,也只好等到明年再说了!”
这边决定了章程之后,大家便拿着梁家兄弟几个留下来的所谓的简略地图琢磨起来。
农村里的人,谁也不会没事弄个地图出来,中学学地理历史的时候,教科书后面倒是会附上地图,不过那是世界地图和全国地图,省内的城市也就能看到名字和大致的形状,路线什么的,那是半点也看不清楚的。
这地图是村里用了十斤卤豆腐干外加两大罐子炒咸菜换来的,路线挺详细,还标注了路上会遇到的一些村子,不过,看他们画地图的熟练程度,陈瑾怀疑他们将这张地图卖了好几家了,难怪他们在这样的世道依旧过得滋润呢,太有经济头脑了。
有了路线,村里面又商议了一下该派出去的人手,自然,陈瑾白靖以及平子他们一群人都在其中,还有村里其他的一些年轻人,村里承诺这段时间里面,其他人会帮着打理地里的活计,参加的人,还按人头分二十斤玉米,自然,本来还有些微词,舍不得自家孩子冒险的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年头干什么不危险呢,何况这么多人互相照应着,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
如今出行,需要防的多半是人,这会儿天气晴好,一般的猎食者都不用担心食物匮乏,因而并不会无故攻击人类,只是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难免会遇上那些心思不正的,如今村里面虽说有枪,但是子弹却是有限的,只能作为震慑,降低一下风险就是了,太平年间尚有亡命之徒,如今自然也不缺因为活不下去什么都敢干的人。
因为之前已经出去过几次,大家也有了走远路的经验,面饼什么的少做点就是了,这玩意太干,吃着磨嗓子,咸菜什么的多带点,玉米粉搀着黄豆粉炒一炒,回头用水拌了就能吃,可以的话,再带口锅,路上烧点开水也是好的。
差不多花了两天的时间准备,第三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一群人直接就赶着两辆马车出了村口。
那两匹斑马这两年来着实是劳苦功高,之前那匹母斑马顺利怀孕,生下了一只小马驹,如今正在村里被照顾着,再过一年,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陈瑾之前被白靖做得腰酸背痛,这会儿坐在板车上,靠着装粮食的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白靖脸上挂着跟偷了腥一样的笑,也挤在一边,殷勤地帮着陈瑾揉着腰,结果陈瑾只觉得腰更加酸软了,而白靖眼睛里面又窜出了火焰来。
陈瑾白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发情!”
陈瑾的白眼毫无威力,白靖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不过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露出一点小委屈的模样,陈瑾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不过还是轻声道:“等回头歇下来的时候,咱们再说!”
白靖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起来。
这两人的互动,边上的人自然看在眼里,他们也不会没眼色的插进来,各自眉来眼去地做了几个鬼脸,然后便权当没看见了。
这一路上还算太平,快中午的时候,他们路过了一个已经荒废掉的镇子,原本的水泥路已经裂开,路面上长着快半人高的杂草,废墟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些体型不大的动物,最多的还是猫狗什么的。
一群麻雀在杂草从中蹦跳着,直到马车快要驶近了,才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十几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羚羊在大概三四百米外吃着草,然后,一只身上带着玫瑰花纹的豹子从草丛里窜了出去,很快扑倒了一只羚羊,那只羚羊挣扎了一阵子,便不再动弹了,那只豹子拖着羚羊的尸体施施然离开了。
平子拿着一把弹弓瞄准了一只带着白色斑点,正翘着尾羽觅食的鸟,不过,他枪法准,玩弹弓准头却差了点,那块石子从那只鸟旁边飞了过去,它一惊,立刻张开了翅膀,飞了起来,很快飞过了边上几颗大树,找不见踪影了。
平子遗憾地收了手,说道:“好久不玩了,手都生了,我记得小时候,在老家那边,拿着弹弓打麻雀,一打一个准的!”
一边六子嘲笑道:“平哥你总是说小时候,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何况你小时候还不定怎么样呢!”
平子笑着在六子头上凿了个爆栗:“罗里吧嗦的,信不信我收拾你!”
疤脸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有些骚动的草丛,皱了皱眉:“行啦,咱们还是小心点吧,这边野兽太多了,可别被这些畜生给盯上了!
哪怕它们不吃人呢,这两匹斑马拉着车跑不快,可是最好的目标!”
白靖在一边撇了撇嘴,不过没有说话,陈瑾握住了白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出了这个镇子,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这会儿日头也毒起来了,总要等到太阳下去点再走,别弄得人中暑了!”
如今虽然还没有到一年里面最热的时候,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气温一般也差不多有三十七八度了,这会儿大家坐在车上不动弹,已经在不停地流汗了,还是要找个地方,就着咸菜喝点热水,补充一下盐分才好,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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