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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起家中还有事,左右这是你们沈家与范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姓也懒得管了。”
程益一甩袖子。
这事态变化着实太快,他本是受了范主簿的请托要来阻止沈家提出和离,却没想到一波三折的,竟然闹出范家毒害儿媳的事来。
当初这保山是他做的,玫如的婚事也是他居中调和,再三劝说才让沈谦然点的头。
如今差点害死外甥女儿,瞧沈谦然这副模样,事后必是要找他算账的。
程益不觉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今日真不该受了范家的钱财跑来搅这趟浑水。
“有事?”
沈谦然提着嗓子叫了一声,伸手慢悠悠卷起了袖子,“有事还这么巴巴儿跑来与范家说项,大舅子你莫非真的是范家老太爷在外私生的儿子?不然怎么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外甥女?”
这话方才郡主说过一回,却不似沈谦然说出来时那么洪亮尖厉不留半分情面,这简直就是直接一巴掌直糊到程益脸上去了。
程益气得浑身发颤,指着沈谦然半晌,骂道:“你这个泼皮,口出无状,有辱斯文!”
“老子不是读书人,不像你这般假斯文假道学,为了贪些银钱便墨了良心害人。”
沈谦然冷笑一声,对他晃了晃拳头,“这一拳,是为玫如揍的!”
说罢,一拳挥上,将程益打倒在地。
沈谦然常年经商,又是壮年,这一拳头打得程益鼻血直流,只躺在地上嚎叫:“沈家杀人了!
沈家要打杀举人老爷啊!”
五夫人叫了一声扑上前,拉住丈夫还要挥下去的手臂,哭着哀求道:“哥哥也是受范家人蒙蔽,他也不想玫如受苦的,求老爷看在妾身的份上,别再跟他计较了吧。”
沈谦然将人甩开,指着她骂道:“哪有你这样的妇人,什么事都要听着娘家的,将女儿害成了这样居然还有脸帮他求情!
既然你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娘家,连亲生女儿的死活也不顾,那便回你们程家去,我沈家门小户低,供不起你们这样清贵的读书知理,拿骨肉换银钱的程家!”
五夫人听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当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翻便厥了过去。
二老太爷和二老夫人稳稳坐在自己座位上,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瞧见,微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这个儿媳妇性子和软又没主见,常常旁人说了什么便是什么。
嫁进沈家这二十年,人是孝顺,但也没少惹事。
程家出了程益这么个举人,便将自己看得清高起来,由着他将家里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买些古董字画赏玩。
偏程家家底单薄,赏玩古董又最是要钱,程氏便私下里不知贴补了这位兄长多少体已。
沈谦然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太过份直接来沈家要银子便也不怎么过问。
只是没想到这位道貌岸然的大舅子也不知收了范家多少好处,居然谋算起他的女儿,憋了几年的怒气这时便都发作起来。
程益见沈谦然这架势是真的要发怒,甚至有可能要休妻,当下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点所谓的文人风骨,连滚带爬便躲到了录事身后,拽着人家的衣角道:“大人,大人啊,沈家要私设公堂动用私刑,你们快些护了我,我可是身上有功名的举人!”
那些录事心里冷笑不已,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当下便有两人将沈谦然拉到一旁,好言相劝,温言抚慰。
沈老夫人默默地看着这场热闹,不自觉将视线转向三儿媳妇,便见昌平郡主靠在椅背上,涂着丹寇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嘲讽中带着两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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