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
我又躺下去睡好,没有看也知道他拿了他最喜欢的枕头走出去,在身后关上门。
他说话的声音和关门的动作都很轻,没有火气,只能说淡。
我僵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过了很久才翻身换了一个姿势,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
眼泪就在那个时刻落下来,我浑身颤抖不出声的哭。
房间里空气冰,只有涌出来的眼泪是热的,落在头发和枕头上渐渐变。
那恐怕是我哭得最长的一次,那个阶段泪腺似乎也特别的丰沛。
中间可能睡着过,也可能没有。
一直到一点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爬起来,没有开灯,光着脚走出去,打开隔壁房间的门。
Lyle就在床上,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在躺下,他没有醒。
我在黑暗里看着他耳朵脖子到肩膀的轮廓,看了一会儿,觉得累极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65)俱乐部会籍
当你沉浸在爱里,有些东西你总是看不到。
然而就在你开始感到安全的时候,那一天突然就来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九点半超过,十点钟不到的时候醒来,一个人在床上。
我起床,想要洗脸,但是客房浴室洗手台的边沿比主卧室的要宽一些,就是这一点点距离,有怀孕三十五周的肚子顶着,没办法凑到龙头那里。
我回自己房间去梳洗,镜子里的人哭肿了眼睛,其实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肿,我还是尽量收拾干净,才走出去。
Damala在客厅里打扫,看到我招呼了一声。
我在餐厅阳台起居室转了一圈,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不见踪影。
“Ultan先生已经走了。”
Damala在桌子上摆好早餐,对我说。
我若无其事,想回答她我知道,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但点头还是能做得到。
两个小时之后,我看到手机上的一条短信:去洛杉矶出差,预产期前回来,如果有事,电话联系。
我没有回复,也没打电话给他,如果去洛杉矶,那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天上。
而且什么样的情况才算是“有事”
?才可以打电话找他,我问自己。
我不记得那天剩下的时间具体是怎么过的。
应该还是照样吃饭,下午睡午觉到天黑,晚上继续失眠直到天明。
上午,下午,晚上,数了三次胎动,一切正常。
天气晴朗,夏天似乎来了,阳光下面有些热,而他始终没有打电话给我。
6月5号是星期一,吃过早饭,我打他办公室的电话,秘书Mayer接的电话。
我瞎编了一个身份,说想跟LyleUltan约时间见面,Mayer回答:“Ultan先生正在休假。”
挂掉电话,我跑去浴室跪在的地上,扒着马桶边,把早餐吃下去的蛋卷面包和三文鱼片吐得一干二净。
快到中午的时候,Nicole和Cheryl-Ann突然来了,献宝似的告诉我,找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保姆。
我们去ParkAvenue上一间洒满阳光的法国餐厅吃午饭。
保姆也来了,名叫Sandy,一幅亲切利落的护士相。
不是墨西哥裔,不是亚洲人,不是黑人,也不是三代以内的欧洲移民,如假包换的美国人,口音纯正,持护士执照,有儿童心理学位……以上所有就是所谓“再合适不过”
的条件。
Nicole补充,她是本市最抢手的保姆之一,从别人家挖墙脚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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