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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经纶则彬彬有礼地歉然道:“贵客迎门,本该立时设宴款待。
只是焦旗使景况不大好,只好劳动曾姑娘先去瞧瞧他,失礼之处,唯望担待一二。”
曾九闻言,不由又觉得有趣,忍不住笑道:“是我毒了他,该我过意不去才是。
还请明教上下大人有大量,莫要记恨小女子。”
二人说话间,便走进一座宽敞院落里来。
曾九浸淫药毒日久,入目虽只见尘雪庭树,却极敏锐地嗅出药味来。
果然正堂门帘一掀,一个双髫童子让出一个身披青褐、头戴莲花玄冠的中年道人来。
那道人白面长身,行止飘逸,瞧见向经纶后,眉头微微一展拱手道:“教主。”
说罢向曾九颇为不善地一瞥。
曾九毫不介怀,朝他嫣然绽出一朵笑来,反倒引得那道人微微一怔,别开眼去。
向经纶道:“散人不必多礼,焦旗使眼下如何?”
一面阔步上阶,一面伸手向曾九一让,“曾姑娘请罢。”
众人一路去到后院中,空气中的药味愈发鲜明。
待小童将众人引到焦昊歇息的厢房中,曾九先不忙救人,而是仔细瞧了瞧焦昊中毒的情状。
只见他躺在榻上,正脸如金纸般地昏睡着,呼吸间果然异香扑鼻。
她瞧罢,又搭手摸脉,末了自然而然地将这汉子的衣裳领扯开,瞧了瞧他胸前和臂上,果然见上面有金针刺穴的细微痕迹。
这般一瞧完,她才笑晏晏地向那道人飞了个眼风,问向经纶道:“向教主,这一位便是贵教擅使药毒的高手了罢?”
这道人正是为焦昊解毒不成的辛英,闻言便淡淡道:“行家面前,不敢妄称高手。”
曾九凝眸望了他一眼,和柔道:“阁下未免太谦了。”
说罢,她手缩进貂裘之中,眨眼间摸出一只描着金线牡丹的圆肚白瓷瓶,两指春葱将瓶口的红绢塞一拨,空气中登时弥漫出一股辛辣焦臭的气味。
辛英眉头一皱,见她摸出一方洁白手帕,自瓶中倒出五粒红丸在帕子上,口中道:“这五粒便是解药啦。
分五日给他服下便好了。”
辛英沉吟片刻,道:“教主,直接叫焦旗使服下这药,会不会稍显不妥?不如属下先拿它琢磨一下,再做计较?”
曾九闻言不由莞尔:“我要想毒死了他,难不成还需费这两道功夫?”
又柔声好语道,“你别瞧我在床畔,离你尚有四尺之远。
现下我若要毒死你,动也不必动一下。”
辛英闻言,脸上红红白白,好不精彩,正要勃然发怒,向经纶轻声咳了两下,缓声道:“散人稍安勿躁。”
他声音甚和煦,却总有种叫人信服尊重的本领,辛英闻言强自按捺,冷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负手去瞧窗外的风景。
向经纶这才看向曾九。
曾九亦斜睨着他,等着瞧他要开口说些甚么。
然而向经纶咳罢,将手帕扔给一旁伺候的童子,向她微微一笑道:“好,就依姑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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