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
他继续说:“你睡得一点也不好,来来回回地翻身,烦躁不安……我听你在叫人的名字。
可听不清你在叫谁。”
说到这里口气已变得阴冷,“你在叫谁?”
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森舅舅。”
廖永森。
他紧绷的嘴角略略松懈,“你梦见他?”
“对,我最近时常梦见他。”
她坦诚道,“每次他来我梦里总要先骂上我一顿,然后又哄我一阵,最后就是看着我哭,和我说对不起。
说他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只能把我卖给你。”
那是什么时候?是她拆破他的谎言后心灰意冷后决定逃离,那时的他还不算手眼通天,可她要离开也是费尽了周折。
总算避开他的耳目逃离安省,辗转到某三四线城市落脚。
那样小的一个地方,交通和资讯都不发达。
连网吧里的电脑都是二线城市学校里退下不要的,发个邮件都要好几分钟。
在那样近乎闭塞的小城市里,她才能放心睡好觉。
小城市生活成本很低,她带的钱不多可也足够支撑日常开支。
租住的房子还不如她以前的衣帽间大,可已足够她生活。
家电配得不齐也没关系,她学会自己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她学会去污水横流的露天市场里买菜肉水果,甚至学会了和小贩们砍价。
她努力地让自己脱离过去的生活模式,试图从物质与精神上都与过去一刀两断。
几个月下来她已经成功大半。
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可以这个小地方终老。
然而一个人生活是很寂寞的,她可以抛弃回忆却无法抛弃骨肉亲情。
思乡情切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外婆。
老人家那时已经有老人痴呆的前兆,可还记得最疼的外孙女的声音。
咿咿啊啊地说了一半,电话被廖启森夺去,问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她泪流满面。
当年廖启森不只一次提醒她留意身边人,几乎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告诫她。
可她统统听不进去,等到发现男人的狼子野心时她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可就算是这样廖启森也没附埋怨她,反而尽最大能力给予支持。
她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甚至能与他抗衡一二,廖家舅舅功不可没。
可到头来她还是不争气,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她没有告诉廖启森自己在哪里,但保证每周一次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知道许慎行的势力日渐坐大也知道廖启森已与前者势同水火,她只能劝他不要以卵击石。
以廖启森的仁厚作派,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年中秋是她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团圆节。
小城市里没有几间像样的面包店,只有类似小作坊的糕饼铺,糕饼里总有一股糖精味。
她买了两个豆沙蛋黄馅的月饼应景,再泡上一壶茶。
茶叶的品质粗劣,喝在嘴时满是苦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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