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苦笑,“姑娘若是去我家,便会看到各式的琉璃盆啊,盏啊,这些玩艺儿倒花去了范大人的大半俸禄。
可你若说我夫君守时,这就得看怎么说了。
他那沙漏其实只是用来督促自己的,若有公务,他是可以丢下手中的任何事,随叫随到的。
便是他那老娘还在世时,病重躺在床上,他一听有公务安排,也是立刻丢下老娘去了衙门。”
“范大人被称为铁范,可是因为范大人多少有些不知变通?平日里范大人对人可有特别严苛之处。”
“他呀,对人对己都算是严苛,他自己的守时刻板已是很有名了,连对我们母子也是一样要求。
两个小家伙全得鸡鸣即起,开蒙以来,从不敢缺课。”
“两个孩子还都小啊!”
小文叹了口气。
“小的那个已是八岁了,三年前就开了蒙,拙夫说要从小抓紧,别和做爹的似的,老了才悔年轻时的蹉跎。”
“你们就这两个孩子?”
小文想的是:应该还有更小的孩子才对,因为范夫人看起来不过和子偁夫人差不多年纪,子偁夫人的最小的那个女儿还是前年才出生的。
范夫人一下子就懂了,“就这两个,实不相瞒,范大人这些年只在书房睡。
这些年,他是学了些奇怪的道道,一是练那相扑,二是学那养气。
说是这样才是修身的正途。”
“范大人也练相扑?”
“是啊,他觉得那是他命定该学的,不是曾救过他的性命嘛!”
“那……那个相扑手,那个马弁,夫人可熟?”
范夫人叹了口气,“怎能不熟呢!
吴环一直是我家的上宾。
这次我还想呢,得和陈大人说说,我要把他的尸体也一并带回去,他没有家人,范大人一直把他当亲兄弟。
可怜他这次随范大人出来,也一起遇害,若不是他出了事,我家范大人又怎会至此!
他俩一定是有些前世的因缘。”
“也说说这马弁吧,他平日有些什么喜好?”
“这……我只知他一是喜欢与人相扑赌赛,二是喜欢喝酒。
范大人曾邀他就住在我家中,他却嫌出入不方便。
他总是喝酒喝到深夜,又喜去那瓦子里的相扑场上流连整夜。
大约是怕我家夫君管束太严吧。”
“那人的头脑如何,我是说那马弁可聪明能算?”
“吴环是不识字的,头脑应该还好,听说相扑场上胜多负少。
我已听陈大人说了,他是突然要追什么匪徒,送了命的。
我怀疑他又是喝醉了,那人就是这点不好,十分的贪酒,十日中,倒有九日是醉的。”
“范大人呢?范大人可爱喝酒?”
“他,年轻时也曾爱喝几口,但后来开始折节读书,这些便全不放在心上了。
他那人是律已极严,吃用之事全不在心上。”
小文结了眉,好像什么事让她有些困挠,“还有两个人也向夫人打听一下,一个是那宋押司,还有一位叫萧琪的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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