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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得意才听说太后赐婚一事,听雀舌说,就将信接到手上、揣在怀中,进了厅上,果然瞧见骆澄正与秦少卿说笑,不善言辞的夏刺史抿着酒,甘从汝面前并未摆着酒杯,只放了一盏清茶。
骆得意将来人见了一见,因他脸色不好,骆澄便未留下他陪客。
骆得意回到房中,懊丧地倒在床上,忽地想起雀舌叫他送的信,连忙将信从怀中掏出,正待要送,又皱起眉头,回忆夏芳菲与甘从汝早先的来往,犹豫再三,想弄明白夏芳菲与甘从汝之间的过节,当即拆了信来看,只见除了开头几句寒暄,剩下的都是些金银珠翠、绫罗绸缎,甚至还有劝说甘从汝卖掉祖宅等话。
仿若遭了晴天霹雳,骆得意当即想:原来七娘竟是那样市侩的人。
待要在心里否定这念头,心思兜兜转转了半日,又想起夏芳菲要跟廖四娘出门,可不就是为了赚些零碎银子吗?她今日会有这信,也在意料之中……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日,骆得意又想:纵然她市侩了些,可他也不能任由她少不更事,若这信送到甘从汝手上,岂不是叫甘从汝还没娶夏芳菲,就先厌弃了她?
思量再三,骆得意将信撕碎了浸泡在房中暖壶中。
那边厢,夏芳菲听雀舌说信送去了,就安心在房中等待甘从汝恼羞成怒,许久等不来,不由地想莫非甘从汝是个内毒的人,虽气恼了,但人在屋檐下且不发出来,只等着带着她出了骆家门,再跟她算账?如此,她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安危着想,看看能否先下手为强,毕竟那狗可是个对江畔上无冤无仇的女儿家就能下黑手的主。
甘从汝那边,看骆澄、夏刺史甚是慈爱,又听张信之捎来夏芳菲后悔砸了贵重美酒等话,不觉有些飘飘然,心想原本众人奉承巴结他,都是因他是太后外甥,如今,才真正是为了他这么个人。
当晚并不听夏刺史提起聘礼、喜宴等事,随着夏刺史在房中探讨了半日甘黎的墨宝,才回房去睡,只见房里自己那些个衣裳鞋袜并文房四宝已经送来了,躺在床上,见张信之、杨念之给他脱鞋,就枕着手臂问:“芳菲今儿个听到消息,在房里都做什么呢?”
张信之、杨念之互看一眼,因不知夏芳菲信里写什么,就道:“七娘女儿家,自是忐忑不安,害羞呢。”
另一个道:“七娘问了老宅价值几何,瞧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操心起岭南后的小日子了。”
甘从汝连连点头,心中甚慰,“倘若是别个女子,此时怕正在捶胸顿足,想着如何推掉这亲事呢。
芳菲胸怀确实比其他女子宽广一些。”
“正是呢。”
张信之、杨念之齐声道。
“五郎,玉侧妃人呢?”
张信之问。
甘从汝想起今日秦少卿失望的模样,叹息道:“她不是什么侧妃了,已经到太后身边坐女尚书女丞相去了。”
“……那府里其他人呢?”
杨念之道。
“养不起,全打发了。”
甘从汝道。
“那聘礼呢?太后可会帮着五郎出?喜事,该不会都在骆家里头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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