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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稚心里不是不羡慕,但此刻更是更多的释然,她微笑着看着挨在樊夫人身边的懵懂的朝歌,又看了看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心事重重的樊夫人,她哪能不知道的,当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若是她的母亲还在,也必会为了今日的安稳而欣慰……
不争了,不妒了,她与朝歌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朝歌的父母兄长将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疼惜着,而她唯有依靠自己,因为种种的苦难和惶恐不安,她时常羡慕朝歌,羡慕得嫉妒,也会有失了本性的时候……如今所幸朝歌安然无恙,而她又有什么干奢望的呢……
樊稚如履薄冰,而今的结局,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便这样等到及笄,等到出嫁,她不再异想天开,不再做无谓的嫉恨,这才是最好的……
“稚姐姐出嫁了,歌儿是不是就不能和稚姐姐住在一块了?”
朝歌听说了这次樊稚不再和他们一起回邺康,心中十分不舍,软软的小手握着樊稚的手,单纯又真挚。
樊稚心下不由得一暖,反手轻轻地握住了朝歌的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看到朝歌懵懵懂懂反而无忧无虑的模样,樊稚不禁笑了:“以往姐姐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歌儿原谅我。
从前在邺康全倚赖姑母和歌儿的照顾,稚儿铭记在心,等到了夏天……希望歌儿妹妹能和表哥、姑父姑母回来,喝一杯酒。”
------题外话------
存稿君有话说:乃们以为生活会这么温顺,在你悬崖勒马的时候就让你幸福美满地退场吗?
樊稚:神马意思?
存稿君:嘿嘿~
☆、063恭喜个屁
在岭南又小住了几日,云里雾和妻儿便动身回邺康,云里雾毕竟是官职在身,告假月余,已不能再多待,可怜朝歌在外祖家玩得开心,一度还不舍得回去,气得明之恨不得将朝歌敲晕了捞上马车偷偷带回去得了,再在外祖府上多待几日,明之都快被那疯疯癫癫的缠人精樊凤表妹给缠疯了。
最后还是怀之凑在朝歌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朝歌眨了眨眼睛,便乖乖地上了马车,一路上不吵不闹,还眼巴巴着询问着还要多久才到邺康。
明之别扭了几天,终于脸皮微红凑近怀之虚心请教道:“大哥,你都使了什么法子,歌儿这丫头被宠坏了,只听你的话。
就是赵公陵……他说话都比我管用!”
明之的话里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苦恼,怀之驾马悠悠地随行在马车边,他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了笑意,偏过头来便看到明之俊气的少年面容上微微有些发红,怀之笑了:“你疼歌儿,歌儿哪能不知道,从前我外出游历多年,不在府上,歌儿与我难免生疏些,又见我年长她十来岁,不免将我当半个长辈,在我这儿才格外乖巧听话些。”
“可我也年长她十岁,怎么在我这儿总是对着干?”
明之挠了挠头,相当不解,他哪里听不出来大哥是在安慰他?
怀之忍俊不禁,没好气地数落道:“你的年纪尚轻,性情不定,比歌儿还能闹腾,哪里像是个兄长的样子?况且你自小就是这个脾气,上蹿下跳没个安份,性情又顽劣了些,总是作弄歌儿,还不许歌儿对你‘另眼相待’?”
明之讪讪笑了笑,没敢辩驳。
论处事,他率性潇洒,仅凭我心,和怀之的缜密心思,温润如玉不同,论学识,他快意恩仇,喜好风花雪月,自然也和才华横溢的怀之不能比,他疼爱朝歌是真的,可疼爱的方式和大哥怀之也有些不同,他总是喜欢逗弄朝歌,看到她气呼呼地模样才开心……
怀之见明之颇为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歌儿愿意跟你闹,正是因为与你亲近,你疼歌儿的心思,那丫头怎么会不知道呢?”
朝歌在马车里隐隐约约听到外头怀之和明之的谈话,她的小脸埋在樊夫人怀里,也是红红的,是羞愧。
那日明之好说歹说地哄着她上马车,朝歌因为舍不得外祖和稚姐姐他们,就是不肯上马车,将明之气得不行,后来还是怀之在朝歌耳边低语了一句:“小坏蛋,你将墨耽带回了家,就不肯关心他了?也不问起墨耽的伤好了没好,难道也不想回府看看吗?”
朝歌被怀之哥哥这么一嘲笑,也觉得羞愧不已,她信誓旦旦地告诉墨耽会保护他们,可是自从离开家后,她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全部推给了怀之哥哥照料,这般言而无信,墨耽该不会生她的气吧……
怀之没有告诉明之,大约也是保全了朝歌的颜面,省得日后明之又拿此事来笑话朝歌,捉弄她。
前方便是邺康都城守门,因是都城,入城须得验车验马,出示名卷,因而那入城的百姓排着队等待验身,队伍已经很长了。
怀之和云里雾低语了几句,云里雾的意思是按规矩办事,和那些百姓一样排队入城,但一行人的车马还未进入队伍,便有人从城门里驾马出来迎他们,云里雾见了来人即刻下马,对方也做出了勒马的动作,下来与云里雾寒暄道:“云老弟怎么在这里排着,邺康城谁能不识得您?”
谏相李宗,武将出身,因而身子骨硬朗得很,便是如今这般年纪,却丝毫看不出疲态来,精神抖擞得很。
谏相李宗与已故的卢阳公赵大人、太史令终古,均为卫衍登基时的辅政大臣,如今卢阳公已故,老臣中当属李宗和终古的辈分最高,只是这两个老头在政见上不对盘,互看不惯彼此。
怀之和明之见了李宗,也随即翻身下马,作揖道:“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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