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衫,尾端绣着几朵君子兰,衬得他越发修长清秀,听到贺戚的声音,他回过头,微微一笑,夹杂着害羞跟腼腆。
贺戚脚步慢了些,怔愣两秒,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却故作淡定的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程蝶衣没说话,手指无意识扯了两下绣着的布衫,他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一般不到情绪迸发的时刻是绝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意。
那会让他觉得难堪跟不自在,戏子配不上他,所以他借了一身白衫,可穿上这身皮,他又清晰明白自己卑劣得心思,听到贺戚的问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说:他是专门等在这里,想抛却身份,世俗,对他表明心意?
冲动,一次就够了。
所以他沉默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他想,为他穿一次这样的衣服,就当告慰他那颗无疾而终的心罢。
贺戚没听见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冷不冷?”
她瞧见蝶衣穿得是一件单薄的长衫,并不挡风也不保暖,顿了顿,解下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你身子骨弱,还是多穿些,白色很好看,但要适合才是。”
程蝶衣怔然。
贺戚笑了:“怎么这么看我?噢对了,我要跟你说个秘密,我打算开了年就去金陵,去争一份功劳。”
她看着梧桐树,落叶纷飞,真好看啊。
一瞬间,程蝶衣的眉头紧皱,金陵是什么地界,他知道,最近常听看客们交谈耳语的话,也了解大致清晰。
纸醉金迷是对金陵人,危机四伏是对外人。
很危险,这一去是九死一生。
程蝶衣手指紧握,指尖深深插入掌心,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他却恍若味觉:“不要去。”
他低着头,身形有些颤抖。
贺戚一愣,没听太清:“什么?”
“不要去,留在北平,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贺戚愣在原地,对上蝶衣偏执脆弱的目光,她的心脏闷痛,面上不显。
真是,怎么这么快就要面对了。
贺戚嘴角微勾,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怎么都这么大了,这么粘人。”
她话音一落,就见蝶衣松懈了下来,就像是最后一口强撑着的气被抽走,只剩下了落败。
安静,长久的安静,两人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许久,他只留下一句话。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最终,蝶衣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丢下她的外套转身离开,那般决绝那般果断……
贺戚看着他的背影拐进小巷,消失不见,一阵风吹来,将她发丝吹起,露出面无表情的面容,和面颊滑落的一滴泪。
冷风簌簌,梧桐叶吹落在她的外衫上,她无动于衷的捡起,轻轻拍了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70章谁不喜欢吃糖】
又过了几天,贺戚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姐二姐寻摸给她办一场,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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