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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结束。
宫野志保转身,她不回头地走了。
想起这件事并没有让她大发慈悲,反倒坚定了她独善其身的意志;虽然这意志的到来是灾难性的,因为宫野志保并未从中得到力量,反而失去了勇气;让她离开的,也并不是保全自己的决心,而是自暴自弃的崩溃。
虽然她自己未必知道,但那一刻有个声音对她说:你救不了她。
连一只小狗也救不了的你,当然救不了一个大活人。
凭这点心声,宫野志保很努力地冷漠了一天半。
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夜晚。
死亡通常是含混不清的,所以极容易将它与一个潮湿的傍晚弄混;这天夜里宫野志保总觉心神不宁,有什么事要发生。
循着本能她冲进病房,发现绘里香正因为伤口剧烈地疼痛,几乎因此说不出话,唯有一身的汗水几乎把床浸透。
看见宫野志保闯进来,她勉强在凌乱的气息中憋出细微的声音:
“志保。
好痛,志保。”
她伸手去攥宫野志保白大褂的衣角,这次却如同攥住了她的心。
或许是因为她平日里只管宫野志保叫医生,现在却直呼她的名字。
于是宫野志保顺理成章想起句拉丁语名言来:Sivisitamari,nomen;Amorriscausesunt。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被爱,名字就是被爱的源头。
老话真是说的好。
“我是不是要死了。”
绘里香还在哭叫。
宫野志保扶她,她浑身颤抖,一头栽进怀里,体温不正常的低,像个将融未融的雪人。
从这颗伏在她胸口,美丽的无可挑剔的头颅里,宫野志保闻见那种大雪铺天盖地般寂寞的气息。
一剂麻药安抚了她,但这不是药。
绘里香勉强镇定下来,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一会闹腾说被子好凉,一会说害怕一会又痛却没人发现得了。
宫野志保心知自己理亏,给绘里香铺电热毯,放了个小手铃在床头,但绘里香依旧眼泪汪汪:
“我害怕睡着。”
这个突发于睡梦中的疼痛如同潜伏在必经之路上的怪兽,像是日本都市传说中的猿梦:也许下一次做梦便是死期,又或者余生都能幸运地躲开。
宫野志保犹豫许久,决定就用手头有的这点□□和无水乙醇配一剂安息香出来。
虽然调配时惊心动魄,但是它开窍醒神、行气止痛;溶液含在口中一会后吐掉,然后就能享受一段安稳的睡眠。
但就在这调配之中,站在翻腾的橙黄色液体面前,宫野志保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她先让绘里香闭上眼含住安息香溶液,二十分钟后吐掉。
而后不动声色地将会减慢伤口愈合的药物一股脑全收了起来,换成正常的治疗药品。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战栗的恐惧与不正常的亢奋。
而此时绘里香睁眼,吐掉安息香溶液后在昏暗的室内眨了眨眼,含含混混地邀请:“志保。
你在发抖吗?你也很冷吗?和我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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