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来凡界,不就是因为那该死的渡劫期吗?
他在大乘巅峰卡了九千多年,眼看着还有不到百年就要身死道消。
可悲的是他身为低级魔物修炼成的魔修,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甘心啊……他该如何甘心?
当初在魔界,他还是一团丑陋的低级魔物时,就受尽同族欺凌。
后来他修得人身成为真正的魔修,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曾经侮辱过他的所有东西。
识字后更是给自己起了“莫知安”
这个名字。
他希望自己这一生永远不要忘记从前经历过什么,永远……不要知道“安逸”
两个字怎么写。
他要与人争、与天争。
他凭什么要因为差的那点虚无缥缈的气运,白白浪费将近万年苦修的日子成为一捧飞灰?
于是他斩断因果来到凡界,只为了求一个几乎没有结果的机会。
重塑因果后,最严重的时候日日呕血,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粉身碎骨的疼痛。
可是到头来呢?
莫知安死死盯着悬在半空的剑影,巨大的悲怆从心口传来。
他不禁低头看向心脏的位置,碗大的血洞出现在心脏原来的位置。
心脏之下的丹田也被巨大的空洞代替。
“哈——”
莫知安发出一声气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月镜风。
地面上的月镜风也在看向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带着类似解脱的神情。
结束了。
“阿雪!”
云舒玉看见沈岚雪落下来立马跑过去,“国运呢?龙脉在莲花池下面,快把它放进去。”
沈岚雪手里飘着一团跳动着的金色光晕——这是从莫知安心脏里抽出来的。
他看向一旁把莫知安的尸体抱在怀里一言不发的老人,伸手把那金光放到月镜风眼前:“他给你下了回春蛊,他死后你也会死。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你身上最后的国运还给龙脉,反哺它,这样天月国才不会短时间内经历多次战争动荡。”
月镜风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地盯着怀里莫知安失去呼吸和血色的身体。
然后颤颤巍巍伸手给他理了理凌乱的灰发,又擦去他嘴角的血渍。
沈岚雪和云舒玉谁都没有说话,也没催促。
他们看着这个曾经的帝王、现在日薄西山的老人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浑浊的眼泪。
“拿去吧,就当是……赎罪。”
沈岚雪手上的金光听到这话之后跳动得更欢快了。
月镜风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把手放到金光之上,像是线一样金色半透明的东西从月镜风指尖流出注入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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