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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已过五点半。
今天的天气还算捧场,已稍稍有了些凉意。
原本计划五点开始的party,如意料中的推迟了。
澳洲的夏天,哪怕到九点半都未必见黑,我的homestay嫌天气太热,早早打来电话,说要六点半到。
正好我们手头的活儿也做不完,云南妹当然高兴地答应了。
那会儿,家里早已翻天覆地,连显然不擅长制作中式餐点的齐放,和不怎么会做家务的白翟,都被招呼成了免费苦力。
只不过一个做得兴致勃勃,一个干得面无表情。
我收拾完自己房里的东西,就跑到院子门口等客人上门,反正别的忙也帮不上。
刚才尝试性地踩进厨房,没几分钟就被踢了出去。
厨房里那叫一个乱啊,喧闹得简直不像话,客人来了后都在帮忙,包饺子的包饺子,洗菜的洗菜,拥挤的餐厅,热得可以不点火就煮熟所有人。
而帮忙的人中,估计有些个和我差不多,非常的碍手碍脚。
所以尽管大家都很努力地尝试着完成任务,不过过程却极不顺畅。
略嫌没有耐性的云南妹,八成已等得一肚子焦躁。
于是,我这个麻烦二世祖想要进场,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被分到了外场——迎宾的。
这岗位听上去还满有魅力的,我也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反正心知肚明自己今天惟一的建树,就是邀请到了胡谷雨同学——他可是一能人,很有效率地和李沛霖同志平分了厨房天下。
看着渐暗的天色,心里突然有点哆嗦。
于是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没有犹豫地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枯燥单板的眩铃响了不久,就由一个中年妇女接了起来。
她熟悉的“喂”
声让我不由习惯性地拉出微笑,甜甜地喊了一声“舅母”
,然后有习惯性地拉了拉家常,说了些客套话,再提前拜了个早年,才和电话真正的主人——我的外公外婆说上了话。
不长的电话,却打得笑逐颜开,并没有听到什么好事,连往常必有的红包今年也没了影踪。
会觉得开心,单纯因为为听见了他们健朗的声音,轻快得让我好不怀念。
二老都已年界九十,外公更是九十二的高龄,不过身体还很强健,力气可不比我小。
可尽管如此,这几年我被父母叫回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照母亲的话说,已是见一次少一次了,有机会就要多去见见,珍惜这两位从小就关爱我的老人。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有些害怕。
我的爷爷奶奶去世的很早,死亡对我而言,总觉得是个过于遥远的词。
小时候,常常会看到有同学红着眼睛,手臂上别着黑布,却是不明所以,只道是他的家里有人去世。
死亡,究竟是个什么样东西,我不知道。
只觉得是很可怕的黑暗,消失的恐惧。
其实有时候觉得有个信仰也不错,起码不会那么的怕死。
我承认自己天生胆怯,怕死怕得要命,连同害怕着……身边人的消逝。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我微微一笑,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自然地转头对上了那张和记忆中相差无多的脸:“怎么,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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