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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三这一出弄巧成拙,于谢元贞而言却未必不是?幸事,他?就怕从父慷慨激昂要争输赢,实则心里根本没胆气与李令驰争高低。
“是?啊,本来父亲还想借着?宴会与各方联络感情,日后好与李令驰分?庭抗礼。”
谢云山话锋一转,“父亲也没料到?李令驰这一招走得这么狠,都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竟是?直接将别人的老巢给挪为己用了!”
这几日谢元贞断断续续听谢云山说?起,李令驰人还没到?铎州,已?将江左各地搅得鸡犬不宁,方才所说?那百里氏便是?首当其冲,损失最重的江左士族之一。
若非谢公绰官拜铎州刺史,树大根深且前有洛都谢氏殉国之义,怕是?这偌大的谢府也得改名?换姓。
“他?一贯如此——”
谢元贞槽牙轻磨,他?死里逃生,早已?亲尝过此人的暴虐无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谢云山被他?这模样镇住,半是?怕勾起他?伤心,立即又换了别的话来说?:“不过今日之事我已?与父亲禀明,他?心知是?你的智谋,待应付完主上,便会来看你!”
谢元贞不知道从父又打算拣什么话来搪塞,顿时觉得有些疲乏,“从兄说?的什么话,我与阿蛮不过客居——”
这下?谢云山是?真?的板起脸来,“再说?这话,从兄可真?不高兴了!”
他?话音刚落,一位长衫老者正走进来,谢元贞颔首道:“这位是??”
“之前给你看伤的正是?他?家儿郎,”
谢云山解释道:“我原本想着?中途换郎中对你病情不利,只是?你总也不见好,还得让胡大夫来为你好好把把脉才能放心!”
说?着?谢云山就请胡大夫往屋里去,“里头收拾得差不多,咱们进去吧!”
不过一时三刻,原先空空荡荡的屋子赫然脱胎换骨,盆里的热炭也满满当当,连一向?畏寒的谢元贞都觉得有些热了。
谢云山就跪坐在两人之间,眉宇间若有似无的急切,“胡大夫,从弟这脉象如何?”
胡大夫没有说?话。
“从公子这底子是?打娘胎里带的,本来好好将养也无大碍——”
半晌,胡大夫才终于开口,他?看着?谢元贞苍白的脸庞,问?:“从公子数月前可曾染风寒?”
……大夫说?的不错,”
谢元贞毫不掩饰内心佩服,“晚辈自入冬便常染风寒,不过今冬这次确实尤胜往常——胡大夫这么问?,可是?有何遗患?”
谢元贞如此说?,心里也早有几分?定论。
冬至那日他?刚能下?地,紧接着?竭力应战,又带妹脱逃,若非赫连诚那两颗灵丹救命,如何能撑到?现在?
可他?吞了人家两颗丹药,还对着?阿妹说?人家斤斤计较,谢元贞没来由自省,赫连诚一而再再而三,即便心有盘算,到?底也真?真?切切救了他?许多回——
若是?有缘再会,谢元贞心想,他?必定是?要深谢府君大恩的。
“不对。”
胡大夫突然的一句,叫谢云山一时听不明白,“胡大夫,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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