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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案件审理很快开始,公诉人和公诉律师针对案件做了一一分析,凶手证人一一上台,辩护人的律师辩驳苍白无力,人证物证动机结果一目了然,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绑架,教唆,每一条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谭骁微微侧过脸,他看向头发花白了一半的母亲,谭太太眼睛通红,她怨恨的眼光看在儿子身上,让谭骁心惊肉跳。
“妈,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他伸出手按住母亲的手:“等待结果吧。”
该做的他的确都做了,但谭家有关系,难道谭家的对手就没有吗,多少人等着谭家倒台,尤其是最大的竞争对手龙腾,龙氏兄弟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不仅仅是法律的审判,也有背后钱权的较量。
谭骁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云溪身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的够不够减免父亲的罪,并且已经有别有用心的媒体推波助澜,公众也纷纷关注着这起同性恋引发的凶案,凶手儿子与死者儿子之间的禁断恋情甚至成为街头巷尾的八卦话题,公司业绩也受到极大的影响,股票连续下跌,谭骁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多久,但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公司继续撑下去,那不仅父亲的心血,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辩护律师就死者即将离世做出陈述,和公诉人律师就植物人算不算完全人格个体展开激烈辩论。
谭骁有点觉得好笑,他甚至可以看到法官和旁听席上其他人的鄙夷眼神。
他听见有人低声说:“植物人难道就不算人吗?就算植物人生死都没区别了,总还是那个可怜孩子的母亲……”
法律,道德,舆论,都已经毫无迟疑地偏向到云溪这边。
审判结果当庭就出来了,数罪并罚,有期徒刑十年。
谭太太立刻大哭出来,谭骁却稍微松了口气,他活动运作的结果还不至于太坏,这样的惩罚已经算轻,并且今后再施展些手段用些关系,父亲在牢里呆几年就以健康为理由假释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他侧过脸去看云溪。
他明显地吓了一跳。
少年脸色苍白,他仰起头望着法庭的白色天花板,微微地笑了:“妈妈,你听到了吗?”
然后他倒下去。
法院的门开了,立刻有大批的媒体记者涌过去,对面茶座里的何翊站起身:“结束了?”
袁新已经在拨叔叔的电话,边安慰何翊:“别急,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隔着茶座的窗户,他看见谭骁走出来,他怀里抱着的少年一动不动,像完全死去的安静。
袁新挂掉电话:“叔叔刚说了,判了十年,谭骁一定用了很多关系,打点了很多人。”
何翊眼睛仍望着外面:“十年……一条人命加一次绑架,呵呵,十年……云溪不知道会怎样想……”
他低下头:“真的值得吗……”
袁新疑惑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巧有人看到云溪被绑架,为什么警察正好救了云溪,为什么能那么快就能抓到凶手,为什么龙腾会介入……甚至,为什么过去云溪会短暂地没有拒绝我……”
何翊的声音很低:“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的声音低到袁新都听不清楚,他又问道:“你说什么?”
何翊摇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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