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原本秀丽的脸,因为恐惧、癫狂,扭曲成异常狰狞的模样,双眼空洞涣散,没有焦距,眼中盈满了泪水,却一滴都没有滑落。
沉黑眼中的疑虑渐渐淡去,楼煌伸手固定住女人不断甩动的头颅,冷冷开口:“我不会碰你,冷静下来!”
不再是刻意压低的暧昧音调,异常冷冽的声音,“冷静下来,好好听着,我不会碰你。”
压着女人的手臂渐渐放松,双腿也跟着松开。
“不,碰,我?”
满是水光的眼茫茫然找了许久才停在了面前男人的脸上,涣散的瞳孔渐渐收拢,破碎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语调就像是个委屈的孩子,又像是还处在自己的梦境中。
“不碰你,所以冷静下来。”
楼煌难得温和了语气,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
盈而不落的眼泪终于滑下,伴随着低低的哽咽,一道一道的顺着眼角的纹路滑入发际。
看着女人隐忍哭泣的模样,鬼使神差的,楼煌伸手,拇指抚上了女人的右眼角。
女人的身体一颤,楼煌随即回神,立刻收回了手,沉黑的眼中划过了一抹诧异。
松开了施加在女人身上的所有钳制,楼煌翻身下床,几步在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
身上的重压一减,夏安安立刻蜷缩起了身体,双膝几乎抵到了胸前,除了那只脱臼不受控制的手臂,她将整个身体都团成球形。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稳,才只有这样才能抚慰那颗几乎破胸而出的心脏。
她向是个少泪的人,而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比之于第一次更加难忍更加决然的眼泪。
她害怕了,眼前的男人,现有的身份,亦或是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生存远比死亡困难,这一点她从来都明白,所以她自认为坚强。
但是那一刻,当男人将那段暗黑记忆重现……无法抗拒的无力,毫无选择的绝望,一切的一切,蜂拥而来。
她开始动摇了,那条需要用她的身体来兑换的窄仄前路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她真的能够踏上去吗?窄仄和黑暗之后,真的就是康庄吗?
如果……不是,那不就正如男人所演绎的,不断重复的……强暴。
也不知过去多久,夏安安凌乱的意识渐渐归拢,眼泪在眼眶中干涸,颤抖渐渐平息,蜷缩僵硬的身体也跟着一点点的打开。
而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体的感觉也随之归来,脱臼的手臂,瞬间袭来的尖锐刺痛让夏安安不禁闷哼一声。
一抹阴影拢了上来,夏安安一惊,抬眼。
仰视的角度,背光,看不清面目的高大男子。
脑中就好似有一根弦,‘铮’的一声,“吓!”
夏安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倏然瞪大,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却不想慌乱中触到了手臂伤痛,即使紧咬住几欲张口呻吟的唇,额角的冷汗却还是不可欺的渗了出来。
似是注意到女人在紧张什么,楼煌侧了侧身,半张脸从阴影中露了出来,淡漠道:“你的手臂需要复位。”
异常清冷的声音让夏安安一怔,戒备的目光在男人露出的那半张完全陌生的脸上定格,冷傲,毫无欲望之色。
但即便如此,夏安安依旧往后退,直退到背脊顶到了床栏才停下,双眼中的戒备一分不减。
显然之前的经历不可能那么简单的遗忘,就算有了男人的保证,夏安安仍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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