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见那许渭无言,先是幸灾乐祸,继而想到谢封际遇又叹起气来,道,“谢王谋逆已是板上钉钉,咱们还是别谈了罢!”
许渭人机灵,一下便又逮着了话头,道:“唉!
真不知那谢封在想什么,他都封王鼎西了,荣华富贵还不够他享?”
“鼎西穷得要死,就没几户钟鸣鼎食的人家!
当年我在鼎西当了一阵子县官,谢李双王都在饮风吞沙,何谈大富大贵!”
白仁忿忿道。
“嗐!
聊死人可晦气!”
许渭见讨不着好,要岔开话题去。
白仁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许家祖上全是活人?你逢年过节拜的不是死人?说什么晦气不晦气?!”
许渭一时间自辩不得,只好讪讪灌了杯酒。
“是么?”
魏盛熠没管二人后头争论,反捉了前言继续问,“听白大人意思,是觉着这谢封乃被逼而反?”
“是。”
白仁道,“……算了,聊这事儿干嘛?如今当务之急解决洛皇后的事儿。”
“那人怎么了?”
许翟问。
“能怎么?有喜了!”
“什么?!”
许渭拍桌起身,急迫道,“你瞧过御医和宫人没有?可有能够下手的地儿吗?!”
白仁尖声:“我瞧?你怎么不瞧?!
我告诉你,在这些地方动手根本没可能!
今儿那些个御医软硬不吃,至于宫人,不是从洛家跟来的丫鬟,那都根本近不了洛皇后的身!”
“坐山观虎斗罢。”
魏盛熠启唇。
那白仁和许渭愣了愣,都笑起来:“王爷好计谋!”
魏盛熠这是要等太后动手。
***
几日后,那洛皇后怀了龙胎的消息不胫而走。
坊间津津乐道,那些个心高气傲的太学生更是按耐不住,一个个的都挤进茶馆酒家信口开河,大谈国政。
宋诀陵跑茶楼吃茶去时,恰好撞见过那么一回。
楼下一干太学生张口闭口皆是龙子已定,如今若留着歧王那蘅秦贼子,只怕会从中作梗。
他们这些有识之士皆应披衣戴甲,血溅歧王府!
宋诀陵的桌恰好挨着茶楼二层阑干,他垂眸瞧着那群太学生,满脸戏谑:“一群只在经书里读过大义的井底蛙,还真以为自个儿能改天换地!”
“公子,那些太学生亵渎歧王,以下犯上,来日叫衙门逮了,治重些恐怕要杀头,可要属下到下边跑一趟么?”
栾汜道。
“别,”
宋诀陵笑道,“你拦了,谁唱戏给我听?”
一人立在宋诀陵桌前不远,他将手搭在木阑之上,俯视着下头高声语天者。
那人虽着一身绯衣,通身却不见半分血色,初看还叫人觉得漂亮清秀,再看唯觉可怖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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