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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同龄的孩子都有妈,或者,至少记得妈长成什么模样。
但左星晨不记得,他只知道爷爷奶奶和爸,妈,只是几张照片。
他妈没有离世,只是离开。
他妈在法国,十七八岁那年走了,一走就没再回来。
鹃子当年把刚出生的左星晨丢给左宁宇,一走了之。
那年他们刚刚高三毕业,别人都在憧憬大学生活的那个夏天,左宁宇抱着软绵绵的婴儿,欲哭无泪。
屋子里静得像见了鬼,静到闷热都成了阴森。
屋外是一对老夫妻的低语,左宁宇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等着审判,但他等来的,是母亲掀开门帘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肩。
“算了,孩子我和你爸给你带,你爸说了,既然他都来咱家了,就是咱老左家的人。”
这是父母商议的结果,这是让左宁宇痛哭失声的宽容。
这是更多电视剧里的烂俗剧情,这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那之后,他成了父亲,还在上学,却已为人父。
那种滋味,又岂是随便哪个旁人能体味到的啊……
至于一夜之间不辞而别的李熠龙。
左宁宇始终不懂,那不辞而别究竟是为什么,又或者说,他多少明白一些,却总也不敢参破。
他只知道李家人都去了广东,但究竟是什么,让离开已经眼看着就要二十年的李熠龙又从天而降,他就真的真的,想不通了。
但这个男人,又是真的就站在那么近的地方,站在讲台上,轻描淡写的,看着下面每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视线眼看就要交会的瞬间,左宁宇低了头。
之后,他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
他有一搭无一搭听着台上“为学为师”
的引用,听着那些古往今来的举例,听着办学方针和美好展望,然后在掌声响起之后,落下之前,直接起身走出了会议厅。
这样半途离开,他不是第一次,全校大会的时间往往和体育队训练重合,他时常要去顾一下训练场上的情况,但真心想要逃走,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而那天,他直到会议结束,也没回到座位上。
他站在操场盯着那些和他一样黝黑的学生做体能训练,晒着七月份的艳阳,叼着哨子,戴着墨镜,就像他儿子希望自己能成为的那样。
然后差不多快要下班的时候,那以他为榜样的儿子就出现了。
比他高,比他强壮几分,眉眼也比他硬朗,但是笑起来远比他阳光。
那孩子从走上操场就特大声喊他“爸!”
,看似一脸稚气未脱,却在站到他旁边时抬手搭住他肩膀。
左宁宇喜欢这种感觉,既是儿子,又是朋友,这是多少父子之间达不到的境界。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放了。”
“其实比这还早呢,我跟七姐他们几个出去逛了逛。”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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