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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鹿瑶光停顿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催促结果,而白未然,则在最后几个字出现时,眉心一紧。
我不当狗,我宁死也不当狗,我不是狗……
那些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叫嚷,他还没有忘。
那是田钺在最开始被囚禁,被戴上项圈,关进笼子时,疯了一样嘶喊出来的言辞。
莫非,这不是只有他才会有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要让有罪的,在有尊严的前提下被囚禁?”
“大概吧,我是希望能实现的,在我有生之年。”
笑了笑,鹿瑶光抬起眼,看向对方,“如果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履行普通的法律程序,进监狱服刑,也就是了。
可如果是普通法律之外的罪过,比如危及狼种生存之类的,没有触犯普通人类法律的,就单独监禁比较合理。
我们又不是做不到这一点,哪里都有人脉,辟出一块空间,建一座监狱,不是天方夜谭。
管理所不就是这样建起来的吗?至少……就算失去自由,也该名正言顺,有尊严地失去自由。
余下的时间,用来赎罪,比用来怨恨要好得多啊。”
“怨恨?”
白未然一瞪眼,“自己犯了罪,还有资格怨恨?!”
“任何人,不管狼种还是猿种,遭受了极端恶劣的待遇,都会心存怨恨的,我相信,所有鬻犬,你问问他们,是愿意被当狗养,还是愿意去我说的那样一个地方服刑,相信他们都会选择后者。”
仍旧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气,鹿瑶光觉得今天的交谈,可以不再深入或是延展了,“未然,刚才那些话,你就先想想吧,要是觉得多少有点道理,那我就没白说,要是觉得不在理,那我们改天再商量。
毕竟,忙中出错,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你肯听,我已经是知足了。”
听着对方收了话题,白未然半天没言语。
他从没这么矛盾过。
从小,他受的就是等级式教育,他知道自己是强者中的强者,而狼种是最认强弱这一套的。
在他眼里,鬻犬就是整个狼种社会最下层,简直下层到阴沟里去的低等生物。
甚至比普通的“猴子”
还要下贱十倍百倍。
可是,他命里注定一样,跟田钺的人生轨迹有了交集,还一路发展到现在,越缠越紧。
他亲眼见过田钺的痛苦和绝望,他见过那个为了除掉项圈把自己的皮肉都抓得全是横一条竖一条的血印子的男人怎样蜷缩在笼子里哭泣,又怎样一次次想逃。
他明白,很多鬻犬,受到的待遇甚至比当初他对待田钺那样还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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