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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耿耿于怀的事情总也等不到明天,睡一觉很快也就忘记了,马上到了七月。
新希望小学放起了暑假。
黎潮汐向厂里面请了五天假,要带着迟潜回平城老家看望外公外婆,这个消息其实来的很突然。
当年黎潮汐初中毕业之后就只身一个人来到海城打工,保姆,酒店,网吧,饭店,服装店,水果店,她都做过,三年才回去一次,她和迟潜外公的关系一直不好,据说当年她认识迟誉十天就执意要嫁给他,迟潜的外公发了很大的火,死活就是不同意,后来,黎潮汐是偷了户口本出来结婚的。
也是因为这样,迟潜从未见过他的外公外婆。
火车摇摇晃晃,有乘务员来检票,迟潜赶紧装睡躺在黎潮汐的怀里,乘务员没办法叫醒他,最后看他们一眼,然后走了。
迟潜睁开眼睛,知道他们又省了笔钱。
那年代的人们都不富有,小孩这样装睡又或者去上厕所逃票的多,乘务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遭的人也都见怪不怪。
黎潮汐两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轻柔,“小潜,马上你就能见到外公外婆了。”
“到了以后要记得喊他们。”
迟潜点点头,叫她,“妈妈,外公外婆也打麻将吗?”
黎潮汐愣了愣,而后又摇摇头,说:“不打,怎么了小潜?为什么这样问?”
迟潜看着她,“爷爷奶奶打麻将的时候就不理人了,我差点被狗咬了他们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姑姑把狗赶走的。”
黎潮汐听他这样说,脑袋有一瞬的空白,颤抖着出声,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过年的时候。”
她神情一下子特别崩溃,紧紧搂住了迟潜,然后哭了出来。
火车上很多人都好奇朝他们看着,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妇女给她递手绢,黎潮汐余光瞥见又轻轻推回去了,紧接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几张纸擦眼泪。
“你老公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哭这伤心?”
她这样问。
黎潮汐回她说:“离婚了,不在一块儿过了。”
那个年代离婚的人还不算特别多,妇女一听,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变了,她把手绢折好放回兜里,又开口傲慢地说:“夫妻之间只要好好说,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他赌博。”
“还有什么好说的。”
黎潮汐的嗓音很冷静,隐隐有一些反抗的意味在里面。
过会儿,不知谁开口劝说了句,“要是赌点小的也没事,俗话说‘小赌怡情’嘛。”
众人也跟在后面附和。
“狗屁。”
黎潮汐气得啐一口吐沫。
“害,你这女的。”
迟潜偏过头看着她,明显感觉到母亲并不以她离婚独自一人带孩子这件事情,而向这节车厢里的人任何一个人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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