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藏在我身上呢……鸿君想找找看么?
鱼尾倏尔贴住了那人的双腿,将人带上软榻。
可是画舫里离得这样近,侍从们就在隔壁的房间中,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
听见就听见罢,那有什么关系呢。
欲星移被他拥着,感到默苍离的手沿着睡袍宽大的袖子伸入,摸到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可谁知道你藏在哪了,怎么找得到?……他将头埋入对方的肩窝,能闻到淡而又淡的知见香。
那就慢慢找吧……找得仔细些,总能找到。
他们一起合衣倒下去,陷入层层柔软的垫子中,悄无声息地胡闹起来。
说是不怕人听见,可谁也不敢出声,哪怕附在对方的耳畔,都只敢用嘴唇安静地碰触,在耳垂上留下点点半月形的齿痕。
画舫上这些时日,无其他事可做,成了最胡乱玩闹的几天。
也不好好换上常服,都赤着脚、穿着舒服的棉麻睡袍,在宽敞空旷的画舫里昏天黑地。
画舫上层的观景阁楼上,梁上和檐下垂满了或紫灰或月白的帘纱,月色层层透滤过,洗淡了人的影子,水中桂棹兰桨,击碎空明流光。
再往东边,就是默苍离的家了。
那是一处很大的宅邸,却无多少人住着。
地大人少的地方,就容易出些妖魅精怪的故事。
月夜浮舟,他同身边人说着这些故事。
母亲的家族衰败后,她性情愈发乖僻偏激,很快与父亲分开,回到了故居。
回去后,先是遣散许多佣人,再是封存了东西两侧厢房。
被封存的地方荒凉下去,白云苍狗,生满了黄草蒹葭。
野狐啊、乌鸦啊、野猫啊,就经常在里面盘桓着。
佣人大多都是女子,害怕这些动物,兼之母亲的性情同世间其他女子不同,便有传言说,夫人被妖魅附身了。
他知道,母亲当然不会被附身,她天生如此,并非淡漠无情之人。
正因有着比谁都浓艳鲜明的爱憎,她才会与父亲分开。
那你的父亲呢?欲星移枕在他膝头,轻声问他。
月明夜,画舫的观景阁外,清风徐徐吹着,黑色江湖水拍打着船舷,天上霄汉明灿,星子洒遍黑水之上。
他好像并不是真的绝情,否则,也不会将那手巾给我。
父亲站在哪一边,默苍离根本不在乎——因为无法肯定,变数着实太大。
他在学生时候是钜子的结对子师弟,师兄弟间少有猜忌。
钜子继位后,特意扶持这位师弟成为九算,看重的就是父亲虽有能力、却无过分雄厚的家族背景。
帮助钜子,帮助自己,两相帮,两不帮……无论选什么,哪怕失利,他顶多也就是不得益,不会有损失。
这人已经成为九算了,家族在羽国的扶植下也强盛多年,钜子早已无法随心所欲地将之铲除。
随便他站在哪一边,他都是自己计划中的障碍,绝不会是友人。
欲星移听他话意,起初不解:既然不信任父亲,那为何要把这一次几乎能决定胜负的手巾交给那人,再让那人转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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