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程颂偶尔会想,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到了陈幸予现在的年纪,他可能已经牵起她的手,明确地站到了她身边,再过几年,她的薇薇阿姨也会从阿姨变成另外一种关系。
从少年到成年,程颂和陈幸予一直交错着出现在彼此的成长轨迹中,所以程颂总是自然而然地把她放在自己的以后人生规划里。
原本,他想让她拥抱更多的温情与爱,却没想到,自己先被命运砸了个措手不及。
还能给她什么呢?这世界上不完整的普通人简直不要太多。
星光熄灭的漫漫长夜,这些无聊的心事如潮汐般在他的心里来回翻涌。
他不想把这些难以消化的回忆和情绪带给她,他只想见到她时,看到她笑起来一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
冷暖
转眼丧假结束,程颂一早收拾好东西,上楼敲响了程大川的房门。
程颂一进门,原本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程大川立刻起身坐了起来。
“小颂,你来了。”
张阿姨说得没错,一见到程颂,程大川的脸上便会浮起笑意,那是一种既欣喜又带着讨好的笑意,却始终落不到程颂的眼里。
“我明天回公司上班,有什么要求您就和张阿姨说,我已经交代她继续好好照顾您了。”
“啊……是吗……这么快就要走吗?”
程大川满脸失落。
程颂倒是回答得直截了当:“法定丧假三天。”
“小颂,爸爸……想再问问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接手公司的事……”
“……”
沉默,才是这对父子多年来相处的常态。
“小颂,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现在甚至都没有资格去关心或是祝福你,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我的儿子,你能抓住自己的幸福。”
程大川又主动开口,听起来句句情真意切。
“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幸福的。”
程颂接话,听起来句句不疼不痒,风平浪静。
“儿子,那些业障,全部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来背,我会好好地还我自己欠下的债。
我希望你能相信,你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程大川见程颂这次没有扭头就走,便将话说得更坦诚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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