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十四年前。”
何黎明愕然惊滞,喃喃低语,突然笑了一声:“对,对,是十四年前,这期间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你叫……黄翠翠,对吗?十四年前,你二十二岁。”
“装腔作势就没意思了。”
她拍了拍之前蹭在外套上的白色墙灰,“你要潜逃?为什么不自首?”
何黎明完全可以最大限度地将自己摘出来,最后不过是前途尽毁,不至于有牢狱之灾,但他仍旧冒着巨大的风险做了潜逃的准备,如果不是黄翠翠来得及时,他估计已经进去安检候机了。
一定有别的事,让他洗不清身上的脏水,他现在不是21年那个即将退休的何书记,而是尚有余力拼一下进步的何黎明。
她突然颖悟,一个推测现于脑中:“宾辉旅馆的事,有你一份?”
何黎明冷笑了一下,他的心理素质不算强悍,但也不会再给黄翠翠留下什么把柄,万一她这次又带着录音笔过来了呢?
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虽未曾明言,她心中已然有了八分定论。
赵立冬手里没有录音笔,因此需要琢磨点别的办法拉何黎明下水,如果能让上司在那场骇人的火灾中分担一个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嫌疑,也算得上阴损好用的绝招。
但是何黎明不会明牌发号施令,赵立冬明白这一点,因此……
黄翠翠想,或许赵立冬是将他们要对宾辉旅馆动手的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给了何黎明,导致何黎明根本来不及反应,宾辉就出了事,如此便做出“何书记也对此知情并且默许”
的印象。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她心中那股违和感,黄翠翠回首遥望航站楼,忽然问道:“宾辉旅馆的事,解释清楚就好了,就算解释不清楚,何书记有什么必要来京海国际机场跑路啊?”
难不成是对京海有别样深情?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警察也一直在找你。”
何黎明看了一眼手表,拎着公文包,慢慢起身,向外踱步,两人步伐不疾不徐,仿佛散步遛弯,口舌却是紧绷着,“这件事,谁都不会好过。”
明明法理难容,还要一派云淡风轻,黄翠翠侧目看着他,一脸莫名:“难不成何书记以自己为饵,故意引诱我过来的?”
“虽然你我这些年从未见面,却是神交已久啊。”
何黎明畅谈着,脚下一时不察,踩进碎石砖坑的裂缝,踉跄两步,刚要稳住底盘,下一步不知被什么东西又绊了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手里的公文包也摔出去五步开外。
何黎明眼前一片模糊,目之所及的一团马赛克在接过黄翠翠捡回来的眼镜之后,才重归清晰。
四周照明微弱,这一条路又是监控死角,她仿佛在避嫌,落后他两步之外的距离,用指尖轻触示意,辅助何黎明捡回公文包。
“这地方怎么修的路?”
何黎明直起腰,置换几口呼吸:“强盛集团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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