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语,双手微微颤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蹲下身子拍着他不停耸动的背。
“那你……可以喜欢我吗?”
缓缓抬眼,白色纯棉衬衫袖子遮住他半张脸,几缕头发汗湿贴在额前,林树身上散着浓重酒气,小心翼翼看着我。
听着他醉酒后的呜咽啜泣,或许我们互有好感,可远不至于情根深种,如此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我暗暗寻思了好一阵儿,尽力抚平凌乱心绪,对视良久,他双眸之中的失落如这夜色愈发浓重。
“林树。”
我极为冷静沉声唤他。
“你要拒绝我了吗?”
他却带着哭腔目光躲闪。
“可以。”
“嗯?”
他不敢置信盯着我。
“我是说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我再一次郑重说。
林树抱着路灯杆子站起身,似星辰坠进眼中闪烁了一下,“你骗我?”
“我大半夜不回家,因为你一个电话在这儿喂半天蚊子,我有病吗?”
我心中悸动,可脸上却下意识摆出一副不耐烦,伸手去扶,生怕他摔成傻子,正想着,忽觉身上一紧,被他用胳膊环住,紧紧贴着他胸膛,他呵出的热流在我耳畔萦绕流转,双手攀上林树的背,哄孩子般轻轻拍着。
“太好了,太好了!”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突然抱起我在马路上转了好几圈,直到头顶的路灯在我眼睛里已经重影,明暗交错之间一片缭乱。
我寻不到一个很贴切的词形容当下心情,却清楚意识到原来人的情绪可以如此复杂,惊讶与欣喜,疑惑与心疼,短暂的黯然神伤换来夏夜的怦然心动,交织相缠之后我强忍着克制住内心狂跳。
他的温柔像是礼物盒上的丝带,再好的东西都需要我先等一等。
我忽而意识到林树就是林树,别人的答案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茉莉
说起来许多人在讨论人情逐渐冷漠时,举出的例子是上一代人邻里之间多么熟悉热情,到了我这代可能对门儿住了五六年还不晓得对方姓什么。
我记得幼时住在老房子里,楼上的邻居奶奶经常给我们家送做好的包子馅儿饼,而我奶奶做了罐头和饺子也会回赠,孩子们整栋楼乱跑,待等着到了饭点儿各家都在寻自家孩子时,说不定早就在哪一家蹭完了饭。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邻里不识的呢?大概是自从搬进了新小区之后,虽然扫地的阿姨总是在我妈下班回家之后站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拿着水杯跟我妈打招呼,但也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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