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念抱膝蹲在地上,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埋头哭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
眼泪像是流不尽一般,浸湿衣袖。
三个多小时过去,棠念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她也从一开始的蹲在地上,到后面阵阵眩晕,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守着急救室的方向。
当门终于打开,人被推出来,棠念唰地站起身,却愣是没敢迈出一步,更没敢发问。
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是医生主动走向她说道:“别担心,病人没伤到要害,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留院观察。”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棠念应该高兴的,但眼泪再次涌出来,哽咽着,用力朝医生鞠躬:“谢谢,真的谢谢您。”
病床上,许津风的面色,依旧苍白,连往常玫瑰色红润的唇,也惨白一片。
棠念小心翼翼地问:“医生,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他为什么还没醒?”
医生手里拿着笔和病例,低头记录着什么,耐心解释道:“病人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缺血性休克,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这个没人可以确定,当然,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接下来积极治疗,只要术后不发生感染,安稳度过危险期,基本就无碍,慢慢休养,恢复健康很快的。”
棠念听得很认真,再又主动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医生:“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医院家属可以陪护,同时,有护士24小时观察护理,所有注意事项这些,交给我们就行,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可以多和病人说说话,一定程度上有唤醒作用。”
大概因为这耐心负责的态度,棠念心里的恐慌,稍稍安定。
棠念坐到病床边,等医生护士都出去之后,她先是说了些祈祷期盼的话,再又一点点回忆,关于她的十六岁到二十岁,许津风的十七岁到二十一岁,两人相处的四年间,有许多事情讲起来,她都会忍不住开心地扬起嘴角。
但看着许津风此刻虚弱安静的模样,想到昨晚张翟告诉她的那些,还有亲眼看着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棠念又忍不住掉眼泪。
就这样,她一会笑,一会哭,说了好多好多话,从白天到黑夜。
最后,嗓子彻底嘶哑,她才趴在病床边,牵着许津风未扎针的那只手,倦怠地闭上眼休息。
只是这一晚,棠念睡得并不安稳,反复惊醒。
每次醒了,她都要转头看一眼心电图,看到一切正常,还是会没来由感到害怕。
她很想保持理智,但那些胡思乱想仿佛不受控制般,直往脑子里钻,怕着怕着,心力交瘁,疲累到不知不觉又睡去。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另一边,张翟同样如此。
他连夜赶回了蔚城。
尽管他已经没什么未来可言,但就这么被抓,他极不甘心。
回到家,张翟将门拍得震天响。
两分钟后,门才迟迟打开。
他看着母亲王琼兰泛红的眼眶,不耐烦挤开她,往屋里走:“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爸呢?”
快速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张翟脸色难看起来:“爸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他说着朝墙壁重重锤了一拳,骂了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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