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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就听着客厅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梁树顺着声音走,看见贺山站阳台上,杵窗户那背对着自己打电话。
灯没开,贺山的背影模模糊糊的。
他听见梁树的脚步声,转身面对着梁树站,手还举着手机,电话没通完。
梁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四点三十一分,这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回过神来,梁树觉着自己脑袋有点飘,倒不是困,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清醒,连带着有点反胃。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期末临时抱佛脚,晚上复习到四点,第二天八点就起来考试。
睡太少,脑袋还没缓过来。
那边贺山刚挂了电话,梁树就给人递一杯温水过去,没忘问一句“怎么了”
。
贺山端着水没喝,直愣愣低头看了水杯好一会。
这状态明显就不对,梁树凑近伸手摸了摸他肩膀:“嗯?”
另一只手迭贺山握着水杯的手上,才发现他手指冷得吓人。
贺山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嘶哑,说话听着很费劲:“我妈进……ICU了……我想回去一趟。”
梁树特短促地“啊”
了一声,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伸手托住了杯底,抬着杯子往上,凑到贺山嘴边:“你先喝口水,然后去收拾衣服,我看看最早的车票,我陪你回去。”
贺山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自己回去就行。”
梁树捏捏他的肩膀:“你别管了。”
看着贺山喝了一口水,梁树把杯子接过来放桌上,推着人回房间。
梁树开的是落地灯,怕灯光太刺眼一下受不了。
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看了眼高铁票,得坐七个小时。
他瞄了一眼贺山,后者正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掏衣服出来。
他总共也没两件,这么一拿,衣柜里显得空荡荡的。
“你放我箱子里吧,我箱子大,还有地儿,”
梁树对着贺山背影说,“我订机票了,飞机快点,最早的一班是七点,收拾好了我们就赶紧走吧。”
贺山埋头“嗯”
了一声,摊开梁树的箱子把自己的东西迭好了一件件放进去,关上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手指夹到。
收拾好了抬头一看,梁树已经换好衣服站床边,正在往自己衣服兜里放东西,嘴里还念叨着:“身份证,充电宝,充电器……”
行李箱搬上网约车后备箱的时候,梁树还在想,昨晚刚收拾的衣服今天就用上了。
两个人都坐在后排,司机问了手机尾号后起步。
一路上车里的氛围安静得快冻住,只听见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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