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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开了汽水瓶罐,水汽溅了点在下巴上,他用手背擦擦:“开着吧,听个声儿。
来吃饭了。”
两个人把汽水喝出的酒的气势,三两下就吃完了饭。
贺山碗底连一粒米都没剩,梁树抬头问他:“你知道有一种说法没,大年三十当晚的饭不能全吃完了,得留一点,这叫——年年有余。”
贺山正在擦桌子,听见这话停顿了一下:“那——我再去做点儿?”
梁树收拾着碗筷,朝着厨房走:“不用,剩饭多不新鲜。
我倒是不讲究这些,我还以为你会讲究一下。”
把碗筷朝洗碗机里一扔,梁树伸了个懒腰:“我去洗个澡换睡衣——还是睡衣穿着舒服。”
叫哥
梁树打开淋浴刷刷就往头上冲,水顺着从头顶流到脸上,他胡乱抹了把眼睛,睁了眼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洗发水,打成沫就往头上招呼。
水声在浴室里特清晰,还自带混响,让梁树的脑子一瞬间放空。
他突然想到,贺山跟刚来那阵比,确实是变得不一样了。
刚来那阵,贺山对人和和气气的,但总觉着被什么压着喘不上气,像有一张网不断把他身子收紧,就露了个头,他还得从这唯一的空隙里对人温和地笑笑。
那网也把他和梁树隔开,虽然有时候好像也能触碰到一点真实,下一秒又给人拉开了。
梁树随意抓揉了两把头发,把头上的沫冲掉,差点糊眼睛里,又洗了一把脸。
抓着香皂全身上下一通抹,仰头才发现没带浴巾进来。
冲着外面喊了声响的:“贺山。”
“怎么了。”
关着门,外面的声音虚虚幻幻的。
“帮我拿条浴巾进来。”
“行。”
这声挺远,没过多久,一门之隔又传来贺山的声音:“要我帮你洗么。”
这话被他说得一本正经,梁树无语地没接话,把门开了一条缝,伸手去够浴巾。
贺山干燥的手在他指尖勾了一下,梁树差点撒手把浴巾掉地上。
裹着浴巾,梁树目不斜视地进卧室换衣服。
贺山看着只觉着好笑。
这小子,还装起来了。
他盯着梁树的背影看了两秒,咽了口唾沫,没管人听没听见,说了句:“我也去冲个澡。”
梁树听见了,没法不想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没好意思大声地答一句“行”
,要不然多少显得有点迫不及待,他害臊。
贺山他完全相反,在外人面前遮遮掩掩,到了这档子事倒是完全不含糊,两眼一睁一闭就是干。
光是想着都打了个哆嗦。
梁树把窗帘拉上,窝沙发上拉了条毯子往腿上一盖。
电视里正放着小品,他耐着性子看了会,总觉着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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