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说最好在他彻底变成鬼东西前处理掉。”
我满脑子还在数羊,想着多出来的人数,闻言愣了一下,有些猝不及防。
月光下最后那张明显更狡诈非人、逃之夭夭的恶毒长脸,居然不是徐佑?
他不是异变的污染源头?
我立刻想到什么,走到一具无法辨别的尸体面前,心里说了三声莫怪,用工兵铲锋利的边缘把上面的衣物割开往下滑。
稍一用力,工兵铲开刃后的边缘就刮破了我大拇指上一层油皮。
但在尸体上完全切不下去,所谓“如中败革”
不是形容词,而是我现在最真实的观感。
小队长立刻收敛情绪上来挡在我身前,熟练地接手了铲柄,脸色有点发沉,等着我的指令。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我就让他注意点分寸,给我把这个前膛打开,翻一下肺部的位置有没有泡沫或者泥浆。
严二掌柜在边上听到,脸色数变,许久,缓缓吐出一口气问:
“人数就多在这里?”
话说得有点云里雾里,不过确实是这个意思。
“都是从泥里出来的。”
我说,顾不得这句话引起的一阵骚乱,“可能是之前就在陷坑里溺死的伙计混了进来。”
“车队里的这些是肢体畸变死的,肺里可能会有血沫,但应该不会有泥浆。”
小队长和其他几个队友脸上一白,立刻扭头往其他遗体下刀去了。
这些泥中人到底是属于陷坑派出的伥鬼,还是陷坑偶然杀死的战利品,和“岗亭”
有没有联系,这些我都还无法确定。
我冲严二摆摆手,想再梳理梳理细节。
姑且这样来从头说:
眼镜儿其实当天就提醒过我,他对我说过:“人基本都在这儿了,那是谁在开车?”
随即就看到房间外又翻进来数个畸变人形,吓得惊恐惨叫。
我虽然向来不太厚道,但看他骇得魂飞魄散,也心有戚戚,并没有把这句话往心里去。
现在冷静来想,眼镜儿虽然胆小,做事却非常谨小慎微。
否则车队里精密要紧的机器过来监控不会都给他一人打理。
从那天相处来说,他在危急关头能真就放任我睡觉补眠;一个人守夜的三个多小时里,拍了多张照片来为我查漏补缺,还给我留言,中间没有因恐惧喊醒我哪怕一次。
这样的人,行动上可能有些狼狈,但我相信他确实是在隐晦地提醒我什么。
只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不能把话直白说出口。
他说当时房间里人数已经齐了,恐怕就是字面意思。
在那个时候,车队里就已经多出来很多人。
一个天天盯着监控观察的人,先察觉到队伍里的异样,却又发现领队在内大多数人都十分可疑无处求援。
——换了是我,我会做什么?
眼镜儿被我踹进墙壁空腔里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废话,他说墙后面是它们看不到的。
我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立刻就道,让严二和手底下人都先停下手里的活,把我那间杂货铺的车厢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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