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你要死啊你。”
白季梓趴在床上,双手紧紧地缠着被子,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疼的嗷嗷直叫。
那叫阿方的小厮属实不会照顾人,方才上药的时候下手又快又狠,这一巴掌下去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好不容易挨过上药了吧,这包扎下手也重的不行,真是生怕不把自家主子勒死,好方便他另寻高明。
“少爷,您没事吧。”
阿方满头是汗,他一个粗人,平日里在院子里砍砍柴烧烧水,替少爷拿些东西还好,哪做过这些精细活。
少爷也真是奇怪,赶跑了所有的丫鬟,就剩他个大老爷们,逼着他给自己上药。
这,这他哪会啊,少爷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你是想杀了我是不是”
白季梓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白着一张脸瞪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这。”
小厮了少爷身上缠的七零八落的带子,又想了想少爷那急躁而笨拙的性子,最后还是贴心地建议道“少爷,您要不再把春红她们叫回来吧,她们虽是夫人身边的人,但到底也是您院里的丫鬟啊,您瞧瞧我,我就一大老粗,我哪会照顾人。”
白季梓嗤了一声,好巧不巧地与站在窗外的李姒初对上的目光,他心中一喜,乐道“你走吧,我用不着你了。”
小厮这边仍在和小药瓶作斗争,不明白少爷为何突然赶他走,一时间担心少爷自个儿会做了傻事,赶忙劝道“少爷,万万不可啊,您这要是伤情加重了怎办。”
“废话那么多,要走赶紧走”
他这一脚下去可毫不含糊,直把阿方踹了个踉跄。
他委委屈屈地离开了屋子,临到门口还想回头瞧一眼,但这一眼却啥也没瞧中,还险些被一小药瓶砸了个脑瓜蹦。
“滚”
阿方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房间,满室又回归了寂静。
李姒初默默从门外走来,贴着他坐下。
讲道理,那叫阿方的小厮着实不会照顾人,就白季梓这么一动,他身上的绷带又扯开了不少,白净的布条滑过结实的小腹,露出几道血红的鞭痕。
“你要我来啊,可是我也不大会啊。”
她本来就是想摸过来他如今伤的怎么样的,见着了就打算走了,如今却要她替他做这等事,且不说这少年人光着半身在她面前是否妥当,就是这包扎,她也不太会啊。
前几次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但这次伤口如此严重,若是她包的不好出事了怎办。
“谁说你不会,你总比那家伙会吧。”
少年人腰窄腿长,身后的肌肉虽不见得厚实,但却瞧着线条流畅,苍劲有力。
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他比同龄的孩子还在要高上许多,只将腿这么一伸,便占了大半的床。
李姒初随手倒了点药粉糊在手上,她动作轻柔细心,比那粗枝大叶的阿方不知好上多少。
小指头沾了药粉,绕着他背后的伤处一点一点旋转,并不疼,只是有些微微的痒。
“你生气给谁啊,把丫鬟们全赶跑了,连个上药的人都没有,你吧,现在还是得让我来,丢人”
他不说话,只淡淡地瞧着屋角放着的那盆水仙,握紧了手。
“除了阿方,他们都是我娘的人。”
李姒初一愣,手上的动作禁不住重了些,小郎君吃痛嘶了一声,她赶紧将手抽回来。
“我才不要让她的人伺候我”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他抢先一步封住了嘴“你不许说什么你娘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你要说你就滚出去”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好心好意来帮人上药却被吼了一句,小女郎脸颊微微鼓起,语气不善,“你是不是吃枪药了,见谁都夹枪带棍的。”
李姒初垂眸了自己手背上的伤痕,莫名的有些委屈。
她今日可是顶着生命危险被上去给他求情才把人救下来的,文姨平日里瞧着温温柔柔但是下手那真不是一般的狠,她当时瞧见的时候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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