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那时候胡同里跟姜鹤差多大孩子,都喊她。
“走、都走!
胡说什呢,上别地儿玩去!”
姜鹤她姥儿正好撞见姜鹤给五六个半大小子堵在胡同口欺负,挥舞着大笤帚,把那几个孩子赶跑了,然绷着脸,拉着姜鹤,快步往家走。
“姥儿,什‘破鞋’?他们什喊妈‘破鞋’?爸真死了吗?那他们什都说爸活着,在武汉呢!”
两麻花辫被扯得乱八七糟姜鹤仰头问,姥儿只表凄然地看了她一,什都说。
小时候姜鹤每问姥儿她爸妈事儿,姥儿要好气地说“你爸早死了,你妈在城里忙着挣钱呢”
,要就木然地看着她,一声也吭。
那天晚上,姜鹤让尿给憋醒了,她迷迷瞪瞪地爬起上茅房,&xeoo听到姥儿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从那以,姜鹤就跟开窍了似,开始学打架。
谁喊她“孩子”
,她就打谁,谁骂她“破鞋生”
、“爹娘玩意儿”
,她就揍谁。
她觉得姥儿那天晚上哭,嫌她用,让欺负得那惨,都知道手。
小小姜鹤当时就在心里偷偷誓,她以绝对要再受欺负、再让姥儿哭了!
好长一段时间,姜鹤每天放学家,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书包跟校也都破烂烂。
“鹤儿,咱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好?”
姥儿先好声好气劝,而又声大气地吼,可姜鹤犟得很,软都吃,姥儿办法,只能每天戴着花镜给姜鹤小心翼翼地抹红药水,给她一遍一遍地补校、做书包。
姜小萍突然出现。
姜鹤记得很清楚,她上小学四年级那年除夕夜,姜小萍穿着蓬松貂皮大衣,伴着漆黑夜跟鹅毛般大,施施然地走进了她家小院儿。
姜鹤怯生生地躲在姥儿身,心警惕地打量着前个漂亮得好似挂历模特儿般客。
“鹤儿别害怕,鹤儿想妈妈吗?她就你妈呀,快点叫‘妈’!”
姥儿拽着姜鹤,就往姜小萍前儿推,姜鹤撅着努力往退,恨得把自己弄个对折,嘴里停地大声嚷嚷着,“认识她!
妈,妈早死了!”
“你孩子胡说什呢!
谁跟你说!”
姥儿抬手就要打,姜鹤也怕,梗着脖子就往上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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