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袁纮还拉着郑郁说话,问他长安如何?宁王谋反一案的消息还没传到凉州,但郑郁也还是给袁纮说了两句,袁纮听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三人进了凉州城,日子还长,一切可等王台鹤回来再说。
西北塞外,不比长安繁华,也不及江南的水乡那般温柔。
塞外风沙大,一眼望去,尽是巍峨山脉与平原相接的山丛。
凉州城内,家家户户的房屋也与永州相差不大,彼时胡汉都居住在一起,屋梁错落参差别致。
汉人房屋多为木瓦砖房,胡人则是以白石、夯土与木料所磊。
凉州城是边塞要路,又处在安西四镇与丝绸之路上,来往商客频繁。
城内回纥、突厥、吐蕃、戎狄、羌、氐等塞外游牧民族多在此杂居。
更莫说还有来自大食、吐火罗等西域诸国的胡人。
进了河西节度使的府衙,军士、文武幕僚、官员都前来拜会。
郑郁和林怀治一一见过,袁纮在旁协助着认人,接风宴开场,不免美酒相陪。
郑郁说着这些年的新政局势,以及朝廷事情,林怀治则在一旁坐着有人敬酒便喝,无人就坐着。
但郑郁讲话时,他的眼神就停留在厅中那侃侃而谈的人身上。
众人喝到夜半才散,袁纮早为两人安排好府衙。
他给林怀治这样的皇子,找了个原是西域商人的住宅,而想郑郁就随自己一起住,师徒两人也好秉烛夜谈。
趁着郑郁去更衣时,袁纮说起两人安排。
可谁知,林怀治道:“砚卿能否与我同住?”
从长安到凉州的一路上,两人可谓是就差连上茅房都在一起腻着。
树下小如厕时,林怀治还时不时伸头过来看,羞得郑郁系好腰带就是一顿揍。
“为何?”
袁纮喝了些酒,满身酒气但人也算清醒,听见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怀治答道:“北阳王将他托付于我,让我好生照顾他。”
于风中凌乱的袁相公:“???”
此时此刻的托付和照顾绝不是简单的托付与照顾,袁纮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何况皇家不是一直都有这爱好吗?
袁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看林怀治神情异常坚定,最后不太确定:“成王殿下,圣上知晓吗?”
林怀治垂眸道:“知道,所以他让我们来这里。”
此刻他就像是个上门求娶新妇的儿郎,面上多是不安,他渴望得到这个郑郁视父的人的认可。
但此刻袁纮内心五味杂陈,他快思索两人曾经的交集。
却现这两人的过去似乎没有重叠过很多,但自德元十九年后,两人经历过许多事,可后来德元二十年。
郑郁下江南,两人分开,但德元二十一年,林怀治去江南巡政,不久又返回长安。
“那我也不说什么,圣上与北阳王都同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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