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她勾搭外头的野男人把咱儿子害成啥样啦?要不是她害咱儿子丢了大好前程,我咋会病倒?咱好端端的一个家咋会变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她现在已经跟咱儿子离婚啦,她现在跟咱家啥关系都没有,你替她一个外人跟我嚷嚷,你是想干啥呀你,老东西,我告诉你啊,这日子你要是不想过了,那咱就离,分开。”
婆婆叫的更大声,把花架上的一盆花恶狠狠砸在地上,“不行就离!
就离!
!
你替外人跟我嚷架,这日子我还咋跟你过?没法儿过啦,没法儿过啦!
!”
“都老夫老妻一辈子啦,儿子都那么大啦,你这是干啥你,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呀,你那脑子是病糊涂啦还是咋啦?老是说话办事不掂量掂量,不过过脑子,别总想着事事都占上风,别总凡事只想着自己,行不行?”
这话一出,婆婆更不依了。
公公很少说婆婆的,平日里总是迁就忍让婆婆,今天在我这么个外人面前,在她并不是非常认可的儿子储备儿媳妇面前,在阳台上,这么个关不住声音挡不住目光的地方,这么说她,她哪里能依他?
婆婆朝公公扑上去,揪住公公的头,拧住公公的耳朵,一口痰啐在公公的脸上,“我跟咱儿子受了那么大的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不替你老婆跟你儿子对抗外人,你倒在这里教育起你老婆跟你儿子来啦,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没良心的!”
珍妮上去拉开婆婆,温柔的劝说:“妈呀,咱们有啥话回客厅去说,咱不要在这里说。
妈,您血压高不能这么激动的,咱回去,回去再说,啊?咱自家人的事咱自家人解决,别让外人看了咱笑话。”
婆婆剜了珍妮一个白眼,“谁跟你自家人?谁让你管我们家的事儿啦?你是哪一位啊你?你滚开!
倒贴的货也来教训上我啦?你们都来教训我?告诉你们,我这一辈子谁也不尿谁,谁也不怕!
大不了这个家散了!
散了!
!”
这个时候,客厅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哗啦啦!”
伴随着张开急火攻心的怒骂,“吵吵吵,还有完没有哇,一天起来没玩没了的吵,烦死啦,烦死啦!
这个家还能不能让人安生一点啊?要散就赶紧散,都死光光算啦!
你们要是嫌我这个没用的人碍眼,那我走,我走行不行?”
“张开,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
珍妮转身奔进了客厅。
“哎呀呀,妈的好儿子呀,不上火,啊?都怪那个扫把星突然回来,都怪那个不要脸的扫把星!
我儿哪都不去,我儿就守在妈的身边,啊?妈就是嫌那个不下蛋的病疙瘩鸡,现在那个不下蛋的病疙瘩鸡终于不赖在咱家了,妈怎么会嫌我儿呢?不吵啦,啊?”
公公簇拥着婆婆进了客厅,关上了阳台上的通风门。
吵闹的声音弱了下来。
我站在楼底下,午后的白太阳把树影拉得很长,光秃秃的树干没有一点生气,我站在斑驳的树影里,冰凉的水顺着头稍往下流。
我蹲下来,收拾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行李,心里却平静的很。
一楼阳台上的窗户打开了,一楼的大爷大妈冲我招招手,和蔼的说:“闺女那,先进来我家坐坐喝口姜汤吧,你李大爷给你熬上了,再用干毛巾擦擦头上的冷水,别冻着了,啊?”
热心难却。
我站起身,走进楼门洞,o的防盗门已经打开了,李大爷和李大妈迎出来,门口的拖鞋已经摆好。
李大妈手里拿着两条干毛巾,递了一条给坐在沙上的我,“来,闺女,快擦擦,老张头的老婆也真是刁钻刻薄,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冲头浇你冷水,这大冷天的,非得浇出什么好歹来不成。”
一边说,一边用另一条毛巾也帮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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