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几天,他自己又后悔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忽必烈这话一出口,张珪又跪下了。
“圣天子口含天宪,金口玉言,怎可出言不履,朝令夕改,朝廷法度何在,陛下威严何在啊?”
张珪眼珠子都红了,在他看来文天祥就是个只会沽名钓誉的废物点心。
口号喊的震天响,被自己爸爸带兵打的节节败退,轻易就生擒活拿,算什么东西。
现如今把你捉来的我爸爸都死了,你却还能苟活三年,凭什么?
张珪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一刀砍断文天祥那硬邦邦的脖子,他倒要看看这老小子凭什么永远昂着那高傲的头颅,每次见面都轻蔑地喊自己父子罕见。
“不是,张卿啊,这事儿他跟朝廷法度怎么又扯上关系了呢?”
忽必烈也没辙,只能实话实说,“现如今这事儿闹的有点太大了,朕害怕啊,好不容易宋朝小皇帝说了禅让给朕,这杀了文天祥,到时天下人才不光不归附于朕,反而学着文天祥起兵造朕的反,那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此言差矣!”
张珪是极力反对,“依臣看来,这文天祥不光要杀,还要公开地杀、大张旗鼓地杀,这样才能让天下汉人感到害怕,知道跟我大元作对,无论是谁,都是一定会死的,哪怕是他文丞相,也不例外。”
张珪说着,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臣以为,杀文天祥,非但不会让江山不稳,反而是功在千秋社稷。
这一刀砍下去,可断汉人几百年脊梁!
我大元这才能安稳如山。”
“啧啧啧……”
忽必烈听的直嘬牙花子,“哎呀,好,真是好,朕怎么没想到呢,哎呀还是伱们汉人坏啊,你们这类人干起自己人来是真不留手,文天祥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罕见,对,好罕见呐!”
张珪听的脸直抽抽,但他不敢恨忽必烈,反而对文天祥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好,朕准了!
监斩文天祥一事,就由你张卿……”
张珪刚要跪下谢恩,就听忽必烈接着说:“和伯颜负责吧。”
张珪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噗通一声又坐会椅子上,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问道:“这……陛下,不知以谁为主,谁佐之?”
“哎呀什么正的副的,商量着来呗!”
忽必烈随意一挥手,“来来来张卿,陪朕下一盘棋……”
张珪浑浑噩噩地陪着忽必烈下了一下午棋,眼看天色渐晚,这才出了皇宫。
他心知这次又没有自己操作的空间了,有伯颜这个根正苗红的蒙古猛将在,平时是商量着来,那菜市口断魂炮一响,全法场上下都得听他伯颜的。
跟着张珪一起出宫,还有一个少年。
这人正是杨规,他这些年来游历天下,最后在东海之滨这个他父亲曾经武功大成的地方专心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开武功。
直到听到朝廷要杀文天祥,他这才起了动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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