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到,计渐鸿抽出时间,和爱侣亲自招待了兰溪。
少年受宠若惊,对方却摆摆手:“大典那天,君上就已提过此事,让你和星河一道前往囚石窟,如今时机成熟,我自然应该出面。”
原来是这样,兰溪点头:“所以这次,只有我和星河一起吗?”
计渐鸿摸摸胡子,“非也,那囚石窟进入名额有限,往年每方势力可选拔弟子二十人,今年我们西华城自然也是如此。”
原来要想进入囚石窟,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少年有些好奇,问道:“各大势力之人,有散修吗,或者其他小门派呢?”
“并无,”
计渐鸿理所当然:“赤黑精矿和斑斓石叶如此数量稀少且珍贵之物,我等武者如何肯让于他人。”
当然是要牢牢把持在手中。
霎时间,兰溪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寰宇大世界是典型的弱肉强食,其中强者把持绝大部分资源,所以强者更强。
而弱者只能想方设法加入强者,否则就会更弱。
自己修炼以来一路顺风顺水,认识之人全是各大势力之佼佼者,就连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尊者,对待少年也是和善无比。
可这一切均是建立在极凌月的威势之上,而并不是少年本人。
兰溪并不以此为耻,他只是突然想到,所以倪千里那个女人当年会那么瞧不起师尊,只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仙宗门派以及城池,哪个不是底蕴深厚,门内高手如云,可是极凌月呢,即便是有天纵之资,可是他无门无派,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对方在成为强者的路上,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达到今天的成就?
兰溪不得而知。
但是一想到这些,少年就很难不心疼,很想立马见到对方,想抱抱师尊,想告诉他,以后有我陪着你。
……
饭后,兰溪回到了房间,白衣极凌月悄然出现。
不等男人行动,少年已经率先抱住对方,小声道:“师尊,你以前,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灵神和本体本就是同一人,乍闻此言,极凌月神识一动,眼神已变得和平时无二。
便拥着对方坐下,安慰般摸了摸他的脸,道:“溪儿何出此言?”
“因为,”
兰溪喃喃道:“我刚从计伯伯那儿知道了一件事。”
他小声把事情讲了一遍,眼睛里满是心疼:“师尊,你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伤,那些大宗门的人,他们是不是欺负过你,所以你才从来不想加入?”
苦吗?
其实不然,回过往种种,无论是亲人的惨死,友人的背叛,宗门势力的欺辱,那些当时刻骨铭心的经历,如今都已如烟般飘散。
唯有手中之剑,不断在提醒极凌月,若不能站在武道之巅,自己必将受制于人,永远无法随心所欲。
所以练剑、修炼,从来不苦,只要剑在,他无惧任何挑战。
至于受伤。
受伤如同家常便饭,秘境中的险象环生,高家的围追堵截,周彦王的至死方休,赤金老妖的铲草除根,大日仙宗的昭罪天下。
无数的阴谋诡计,无数的穷途末路,无数的九死一生。
极凌月从来都不是输家。
只是从未有人替他感同身受,孤身的少年,孑孑而行三千九百二十八载,终于成为那个武道之巅极天帝。
再回,终究还是一人。
极凌月眼中蕴含着兰溪看不懂的情绪,他抚摸着少年眼角,一下又一下,动作却温柔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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