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柜的只管放心,这账目机要,奴才必不让茗琅那丫头碰到一根指头。”
“那就再好不过。”
谢辛辛满意地笑了,“待我回来,定给世子去信,为您美言一番。”
“若管事能乘上这东风,得到机会,也替世子在外头做些生意,那便是管事自己的造化了。”
李管事喜不自胜,仿佛已捞得大把油水进了口袋似的,一张塌鼻阔脸笑得起了褶。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阿凤与清和二人早早站在东街外。
流雾随着秋风在绕着湿漉漉的苔石打转,将风景蒙上一层半透的纱。
阿凤取了麻绳,将行李细软都在马车后牢牢捆住,就从车上向清和喊:
“公子,都收拾好了!”
薄薄的曦光下,白衣公子正打量着江南的秋色。
不远处正有个水流潺潺的小溪,水位似乎不如几日前深了,几片莲叶也有枯黄之势,但莲叶茎梗却仍直挺挺地立着,清和不禁赞道:
“好风骨。”
“公子,公子。”
阿凤便有些怏怏,在车儿板子上坐下,扶着脸道,“莫不是在等谢掌柜吧?我们真要带她去吗?”
清和摸上阿凤的脑袋,问他:“你怎么看?”
阿凤道:“我们到莲州时,已经看见郭知州找了她去,她分明是冲着替郭知州的儿子翻案来的,心思不纯,到时只会给公子添乱。”
清和道:“这样才好,她在明,我在暗,更能将事情看得清楚。”
阿凤又道:“她还是宣王府的人。”
清和笑道:“这样更好,若非是她,碰上宣王府的人哪有这么容易?”
阿凤气不忿,半晌,又道:
“她,她对公子图谋不轨。”
清和听得又笑了,目光投向更远的高处,轻轻道:“要真如你所说也就罢了。”
谢辛辛自然不是有意误了出的时辰,只是临要走被刘宛扣在了小厨房里。
说是扣着,刘宛却一眼也不看她,兀自叮铃咣啷地倒腾着什么。
“宛姐姐……”
谢辛辛好声好气地在她身边打转,“我得走了,我真得走了,万一那公子等不及,甩下我就出了,我上哪儿再找他去啊。”
刘宛将锅盖揭开,往灶边重重一放,锅里的雾白的蒸汽腾空而起,呛得谢辛辛连连咳嗽。
“你还知道叫我宛姐姐。”
刘宛拿出一方手绢扇了扇风,闷闷道,“如今有了心上人了,就一味要‘随君直到夜郎西’去,你心里哪有我?”
“好姐姐,好姐姐。”
她抱上刘宛的腰扭来扭去,“我就去几日,陪公子办完事,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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