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娘哪里听得进去这许多?脸上就像水龙头冲洗新剥的鸡蛋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一串串小珍珠从眼眶中不断涌出。
她也是倒霉,自幼就没了娘,后来又没了爹;好不容易找到杀父仇人的时候,对方又已经死了。
接着她又莫名其妙被当成陈逸的娘子被绑架,再被教匪推入江中差点溺死,逃出生天之后现全身上下被这货摸了个遍,又亲了嘴,而且人家是为了救人还没法说什么。
现在……居然还睡到一张床上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我就不该认识你,我这都是上辈子作的孽,现在是还报应来了!”
尖叫变成了嚎啕,嚎啕之后又改为了抽泣,一边哭一边说,越说越伤心,最后便伏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又开始痛哭了起来。
“那……”
陈逸纠结半晌,朝着背对自己的苏玉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负责,行不行?”
一句话就像定身咒一样,随着哭泣抽动的身躯顿时僵住,哭声也瞬间停止。
陈逸没办法,他就算不想乘人之危,但按这大明朝时期的民风民俗,要是自己将玉娘推出门去,弄不好对方自杀都有可能。
未婚女子私下与男子交往,已经是千夫所指。
现在还在对方家里过夜,要是传了出去,那十里八乡的长舌妇、老古董们的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怕不是天天要戳一百遍苏玉娘的脊梁骨才能罢休。
清白大过天呐。
“你……你要如何负责?”
玉娘还是没有转身过来,她将脸埋在被子里,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问道。
“嗨!
还能怎么负责!”
陈逸答道:“当然是成亲啊!
我娶你!”
虽然理智告诉苏玉娘,这件事多半就是水到渠成了,很难有第二个选项,但冲击还是太大了点,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在她的印象里面,这名少年是个锦衣卫,会侦办些案子,听说还升了官。
人是心肠不坏,长得也还算端正,就是年纪小了点,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其他就不清楚了。
十五岁的女孩儿,放陈逸前世还是个中学生,可这年头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但问题是,对方身份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
天子亲军啊,天天在大街上横着走的角色,他……真的愿意娶自己?
苏玉娘有点乱,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衫,见对方正在打量自己,不禁脸上又是一阵烫。
事情有些突然,这么重大的决定也很难马上应承下来,但自己又别无选择,只能怯怯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你可不要反悔。”
陈逸觉得自己就是个诱骗初中小女生的变态怪蜀黍,但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好,我答应你”
,苏玉娘银牙紧咬,抿了抿嘴唇说道:“家父已不在人世,我家中又无长辈,这件事情……也问不了旁人。
那纳妾的彩礼……倒不用多转一道手了,反正我也要带过来。”
“诶,那该给还是要给”
,陈逸赶紧强调了一遍,稍一愣神之后,突然问道:“纳妾?什么纳妾?”
苏玉娘也一脸茫然地抬头:“纳妾啊,还能是什么?”
在她心里,自己一个平民孤女,怎么可能去给一个锦衣卫当正妻?完全没有门当户对的筹码,所以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当成了妾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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