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最难之处,谢云生何尝不知呢,摇摇头撤去所有思绪,对他道:“要想救世人,便要救人心,若是你能救天下人之心,那你便是圣人。
可圣人难为,小人易做。
我们都做不了圣人,那便只能走好脚下路,行好该行之事了。”
不待他开口,她便道:“言归正传,我今日要传你的这一剑很是应景,名一枝春。”
“一枝春?”
“对,一枝春。”
说罢,谢云生横剑身前,身姿翩跹间,可见剑身生满花叶,花叶附剑,长剑断风,臂腕挥动间,抖落一地春色。
满地春色悉数散开,朝裴行川蜂拥而去,他挥剑挡去,却被花叶缠剑,挪动不了分毫。
剑被锢住,任他有千般本事也无能为力,只能松开剑,握拳朝谢云生的剑砸去,可只要他进攻,春色便会将他围拢,让他再进不得。
见此,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无耻。
事实上,他也说了出来,“什么一枝春,我看这分明是霸道无耻之剑。”
虽然知道他是在骂剑法,可她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微眯眼眸,“你不会一直对我不满意,想借着剑法骂我吧?”
真是天大的冤枉。
裴行川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你传我本事,我骂你做什么,只是这剑法也太霸道了,不让对手出剑,还限制人攻势,属实过分。”
谢云生瞧着他,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伤人性命。
若是利落的剑法,那便是招招要命了。”
裴行川心道也是,然而谢云生道:“既然无耻,那你就别学了,为师便祝愿你以后不会遇见不能杀却会要你命之人吧。”
这哪里是祝愿,这分明是刺讽,这世上谁人不会有受人挟制的时候。
她已转过身,显然是要放任他自流,他无奈一笑,抬步朝她走去,喊了一声师父没理会,喊了一声谢云生也无人应。
未承想说一句剑法无耻便得罪师父了,看来这剑法是诸葛同真创的,所以不容旁人诋毁。
她已走到檐边,显然是要飞身而下,他情急之下伸手抓她,却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那温度,他面上一热,想起方才她拉他出来时的样子,那时候隔着衣袖,现在毫无遮挡,就那样握紧了她的手。
这样真切的触碰,这样真切的纠葛让他心中似被温意浇灌,残缺的心顿时满了。
她也是一怔,回头看他,见他清俊的脸上微有恍惚,眼底笼着一层暗色。
她连忙抽出手,若无其事道:“要说什么,说吧。”
他看着她,忽然弯了唇角,神色惑人,“师父,你脸红了。”
谢云生眼帘颤了颤,攥住险些抬起来探向脸颊的手,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脸红的,我看你才该脸红。”
头一回见她如此直白地泄出心绪,他笑意渐浓,竟坦然道:“是,师父说得不错,我该脸红,我也确实脸红了。”
她哑然失语,头一回遇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他之前分明是那般清傲疏狂之人,怎成了这般样子。
看来是自己这个师父没当好,然而更让她招架不住的话在后头。
他微抬下颚,笑得颇有深意,“师父难道就不问问徒儿为何脸红吗?”
谢云生忍不住白他一眼,“我问你这做什么,你想脸红自然就脸红了。
难道我问你一句,你就给我一锭金子?”
裴行川笑容骤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什么叫他想脸红就脸红,他是益州街头变脸的吗?
更让人他心梗的在后头,今日出门身上没带多余东西,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更别提一锭金子了。
她一直盯着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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