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令祎满腹心酸和委屈,没留意这话。
两个婆子在耳房一进一出,很快,就在屏风外说:“水已经备好了。”
申令祎强忍着疲惫起身,现,现床帐不再是枇杷叶帐,而是前两年用得梨花帐,系着的驱蚊香囊,非常眼熟。
有什么事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申令祎蹙眉,只觉得这里很是不对,又说不清楚。
她在被窝里摸索着把里衣穿好,接着,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
谢允人高腿长,抱着她几步就到了耳房,哗啦一声,将她放进浴桶。
弥漫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申令祎怔怔地回想着方才的一切,自己有孕后她和谢允就不在这样了,事后抱她也是刚成婚的时候自己要求的。
可是有一次被他笑过后,自己就取消了这个规矩。
已经过去两年了,怎么谢允还这样?
申令祎正对着他出神的时候,谢允终于开口:“你好了没有?”
申令祎这才回过神来,觉水已经有些凉意。
谢允拿起架子上搭的面巾,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些戏谑,“还没洗好?”
申令祎不自在地在水里动了动,微张着嘴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谢允。
他剑眉入鬓,眸光幽静,给人的印象虽然很稳重,但仔细看,也依稀能从他的脸上找到年轻男子特有的朝气,哪里是昨晚自己见到的那位说一不二的辅大人?
申令祎呆呆地看向谢允的鼻子下面,三十岁的谢允须长至腹,更加老成,然后此时此刻,谢允还是谢允,却没有那把他精心蓄的胡子。
她泡在浴桶里太久,谢允皱眉:“快点出来。”
申令祎垂眸间,看向被水淹了一半的胸脯,水里面的手抚向平缓的小腹。
申令祎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昨晚入睡前,她的身体根本不是这样,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再看这间屋子,虽然和记忆里没什么变动,但申令祎还是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博古架上的陈列不对。
不容自己看下去,谢允迈步走来,像渔夫捞起木桶里的鱼一样,接着,一块柔软透气的棉巾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迈步像里间走去,申令祎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赤脚跑到梳妆台前,吩咐道:“把烛光拨亮一些,”
镜中之人面若芙蓉,色羡云霞,像一朵被催熟的海棠花,糜丽,乌披散。
突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谢允眉头皱的更深,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申令祎唬了一唬,旋即心里乱麻似的,让她只想逃避这些事情,这时她从金陵带来的陪嫁丫鬟侍书默默进来,神色如常地给她擦拭着身子。
申令祎目不转睛地看着年轻了两三岁的侍书。
“姑娘怎么了?”
侍书抬手间瞥见申令祎一直看着她,不由得奇怪。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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