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肖韫再没来过我的院子。
也幸亏他,我在候府渡过了最平淡的几年。
直到某天,莲儿偷偷带回来一个人,让我安静的日子轰然间躁动起来。
辗转多年,大娘的手信才得以交予我手。
上面字迹如飞,应是匆忙中行笔。
地上的人匍匐跪倒,我听她亲口描述,肖韫的麾下是如何一个个将江家的人斩杀。
她每说到一个人的名字,我就用墨在纸上落个点。
待我再也找不到下笔的空白时,莲儿在旁已经泣不成声。
我把毛毡纸竖起,看着墨迹徐徐向下蔓延,最终滴落在大娘的信笺上。
面上瞬间糊成一团,只余几字隐约可辨。
“江家百口,不可枉死。”
几个字我看了整整一夜。
隔天,我轻描黛眉,数年来头次踏出院子。
撩起裙摆,赤脚踩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扯着风筝的线。
我玩得正兴起,余光瞟见个颀长的身影立在池边。
我吓得拉住一旁的莲儿,顾不得没了束缚的风筝在空中晃来晃去,又跌挂在榕树上。
肖韫一副不羁的模样,扬着下巴睨我,声音冷得刺骨:“没点规矩,果然上不了台面。”
我慌乱的埋下头,半晌,风筝被人完好的丢到脚边,燕尾甚至捋得更平整了些。
耳畔传来声嗤笑,“也算是有趣。”
4
家奴抬着成箱的绸缎路过秦姨娘的院门时,听说她那晚忘了进食。
这段时日,我忙着应付肖韫,没料到她竟是个记仇的。
我的大意,终究先把莲儿给害了。
夜半,我从急促的脚步声中惊醒。
还没缓过神,赫然发现,身边躺着个赤裸上身的弱冠男子。
屋外的灯火渐渐逼近,眼看房门即将被撞开。
莲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刚把我藏入匣内,秦姨娘的声音就安安在房内响了起来。
“不知廉耻的女人……咦,怎么是你?”
我听到闷哼一声,有人重重跪倒在地面上。
“主子饶命!”
莲儿撕裂着嗓子喊道,“冤枉,冤枉啊!”
无论她如何嚷叫,终是没人愿意听她辩解。
一阵骚动后,薄凉的声音传来:“杖毙吧。”
我悄悄顶开一条缝,看着被塞住嘴的可怜人,在地上无力地晃动着脑袋。
秦姨娘缓缓绕到肖韫面前,轻声道:“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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