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长廊上,金甲是侍卫长槊耀目,凌宛天早年间穿过的铠甲更是高挂在书房的屏风之前,甚至连宫女都脱下半露胸脯的罗衫纱衣,换上了利索的男服,杀机将整个寝宫淹没。
慕辰与阿忠刚踏入书房,但见凌宛天一脸怒容,圆目炯炯,如怒天王、怒罗汉,腰间的佩剑高悬。
“拜见父皇,儿臣前来归还虎符。”
慕辰道。
凌宛天面色微微一喜,旋即又怒道:“你犯了那么大的错,还有资格说兵权?你自己看!”
说着,将折子扔到地上,阿忠捡起来,但见折子上不说旁事,正说阿忠指示刺杀一事。
“皇上,王爷和末将当时正在打仗,实在和我们没有关系!”
阿忠道。
“没问你!
老六,你当时可是绕道回府养病了,朕惜你病体虚弱,不惜在朝堂上与大臣翻脸为你遮掩此事,你却干起了骨肉相残的勾当!”
凌宛天厉声道。
“儿臣当时病重在床,每日下午或夜间醒来,都不知能否能见明日的太阳。
又何必做这事。”
慕辰澹然道。
凌宛天心下一疼。
“自己看供词吧。”
凌宛天将供词递给慕辰,慕辰却一眼不瞧。
“怎么不看?”
凌宛天问。
慕辰道:“父皇恩宠有嘉,儿臣当以维护昭曜和平回报父皇,并无他心。”
凌宛天怒道:“来人,将刺杀汤王的刺客王炜押上来!”
一个拷了枷锁和脚镣的纤瘦刺客被大内侍卫押解上来,按到在地,凌宛天道:“谁指使你刺杀汤王的?快说!”
那刺客道:“回皇上,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他说让我十日之后去杀掉汤王,我说我怎敢杀皇子?他说,汤王算什么,殷王才是将来要登上帝位的,你若是助我们一臂之力,将来……”
“够了!”
凌宛天打断道:“慕辰,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辰面无表情,色如冰雪覆盖之寒梅:“非儿臣所为。”
说着,慕辰忽觉得心下一阵抽痛,疼得他先是浑身颤抖,面色如纸,紧接着,浑身无力,竟从轮椅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阿忠急忙从他怀中找药。
“快去请太医!”
凌宛天一把推开阿忠,亲自喂慕辰服下丸药,一面熟练地为他抚胸。
刘公公忙端来水,凌宛天亲自喂他服下,亲自将他抱到自己的床榻之上,捏手,捏足,捏到他一只几乎松脱的硬邦邦的义足,双目彤红,竟仔细地为他安装好,盖于长袍之内,为他覆了薄衾。
近一个时辰之后,慕辰方才微微睁开眼睛,凌宛天盯着他清瘦的手腕,鼻子一酸。
阿忠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罢了,谁想,凌宛天竟双目生出阵阵寒意,当场大喝一声:“来人!
将殷王和梁忠关入天牢!”
此话一出,在场的御医、太监、宫女,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目。
阿忠怒火中烧,几乎将他浑身都焚燃尽,他单腿跪地,铿锵道:“皇上,殷王为了孝顺您,为了我昭曜的江山不惜带重病去打仗,吃了多少苦!
他刚打完胜仗回来您就对他这样,会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
何况他一个残疾人,又有心疾,您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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