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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九方质看清来人便收了攻势，任由玄九将他带到一旁的大石下歇息。

“主人！”

那背后一剑，是同僚暗卫所刺，竟是背主了。

主人胸口鲜血涌流不断，额间沾满汗水，似是因为他这一声叫喊而忍不住开了口。

吐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黑红一滩。

玄九慌了，是这暗刃有毒？！

可伤口并不像有毒的样子，一探主人命脉，瞳孔骤缩，竟是剧毒在身，已然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

怎么会！

他才离开多久，主人的身体怎会变成这样？！

正当他按住主人伤口，又想要抱起主人努力突围时，主人按住了他的手。

九方质仰头靠在坚硬的巨石之上，手中不知拿捏着什么，玄九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着下颌一痛，便被主人喂了一粒东西，入口即化。

伴随一声惊呼，主人将他拉得极近，他甚至能感受到主人微弱又急促的呼吸，冰冷浸血的面罩被主人用手摘下扔到一旁。

平时极看重整洁干净的主人，此刻发丝凌乱，脸上沾染尘土，用喉咙底发出的声音，嘶哑低沉，犹如猛兽濒死的不甘怒吼，给他下达最后一项命令：“都杀了，才准你来见我！”

话罢，玄九只感觉主人掐着他的大手突然失了力气，再抬起眼看，主人已双目紧闭，含恨离去了。

玄九红眼哽咽，用内力筑起一道屏障将主人的尸骨保护好，捡起剑转而起身。

待他再睁开眼，神色凛冽，一步踏出，将自己的面罩踩得粉碎。

暗卫是主人黑夜下的手刀，绝无活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

剩下的同僚见玄九回来，分神出声问道：“主人呢？”

“主人死了。”

玄九心如死灰。

其余暗卫听着动作一顿，不可置信。

玄九不再多作解释，一把冲进敌群，所行之处皆留下一片血腥。

主人给他吃的是前宗主留下的最后一枚回生丹，主人将生的机会留给了暗卫。

主人要他杀，他便杀，全都杀了，才能去地府见主人。

然这山林铁骑重重，饶是内力强悍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们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最终还是败在人多势众。

玄九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僚，心知再无回旋余地，不惜暴露命门，也要一剑冲刺再多杀几人，一时间林中断肢残骸遍布，血流成河，犹为恐怖。

外头不知名的势力已然不耐，将早早布好的箭矢放下，一阵箭林朝玄九袭来。

本已麻木无神的玄九却突然清醒过来，飞速回身扑往主人的方向，将主人牢牢护在身下，替主人挡下箭矢。

后背被刺穿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再直不起身子战斗，看着失去生机的主人，用轻微得不能再轻微，如同耳语的声音，开口哽咽道：“属下冒犯”

可惜主人再听不见了。

金黄的衣摆浮动到眼前，还不等他抬头看一眼，玄九便被一剑刺穿了喉咙，彻底失去意识。

玄九陷入黑暗之中，周身飘飘然如同在水中沉浮飘荡，头痛欲裂，浑身也似被一刀一刀砍断般，原来人死前竟是这样痛苦么？那主人呢？主人死前也是这样痛苦么？

恍然一震，如坠深渊，玄九猛然睁开眼。

他想他该是要去地府里了，鬼差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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